这句话又不知道哪里戳到大家笑点,刚喘过气来又张着嘴哈哈大笑,嘴巴皮都有点酸了。
笑是会传递的,应鸣生也在笑,肩膀抖动的弧度不小,但没他们那么夸张。
中学时代有一种诡异的静,它通常来得莫名其妙,并以光速传递给每一个人。
这种静只需要一个条件:班主任的突然出现。
就比如现在,嘎嘎笑的一群人迅速闭嘴,跟变脸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各回各座。
此刻地上落一根针都能听清,老夏对此很满意。
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站上讲台。师生都相处两年整了,开场白那一套直接略去,“各科课代表收一下作业,做好记录,把名单汇报给向渔。”
应鸣生条件反射般往前排一扫。
下面有同学提醒老夏,“老师,向渔去火箭班了。”
“语数英三个课代表都没了。”
樊阳扯着脖子看了眼应鸣生,对方回看他,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看样子是一点也不在意了?
整个暑假,他都没听应鸣生提过向渔。
樊阳扭回脖子,下了定论:肯定是不喜欢了。
讲台上的老夏恍然,难怪感觉教室里有点空。
上学期分班,七班一共分出去八个,表现非常出色。要知道,一个年级八个班,火箭班才收五十个人。
他双手撑开在讲台上,怅然了一会儿,说:“那就重新选吧,有没有自愿的?”
选完课代表,交代男生去领教材,再讲了点开学鸡汤,初三是关键节点不能再偷懒云云,就走完开学流程了。
至于作业完成情况,那是晚自习的事情了。晚自习之前都属于自由时间。
老夏一走,教室里又散作一锅粥。住校生回寝收拾,大半走读生则是不约而同地朝着同一个目的地——火箭班出发。
“咱们也去瞻仰瞻仰传说中的火箭班?”
“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应哥一起去吗?”
“不去。”
应鸣生的回复有些令人意外,不过大家又很快想通。
他给人感觉就是这种,云淡风轻。什么都可以高高拿起,又随手放下。
应鸣生喜欢向渔这事,一起玩过的都知道。可那又如何,除了打趣应鸣生耳根红那一次,彷佛找不到喜欢的踪迹。
他们自个儿也这样,今天还喜欢,保不齐明天就不喜欢了。
这事儿太自然了,都没人多问。
樊阳好奇心贼重,要跟着去看火箭班,“应哥,那我去了?”
“随你。”
应鸣生可没有干什么都要人跟着的习惯,樊阳也不是他跟班,而是他朋友,兄弟。
火箭班据说在东侧艺术楼,出了教学楼走几步大家伙儿就跟应鸣生分道扬镳了。
应鸣生目不斜视地往校门走,还能听到樊阳他们的讨论声。
“火箭班的人真爽,下面就是小卖部。我们累死累活跑小卖部的时候,他们已经买到东西了!”
“还听说学校都给安装空调了…”
随着距离的拉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
应鸣生刷卡出了校门,心底波澜不惊。
他一整个暑假都没有见过向渔。刻意躲他还不至于,他清楚,在向渔那儿,他还是那个不好惹、但跟她无关的小混混。
他只是觉得,56天没有见过向渔,他并没有所谓的“相思入骨”。甚至于,在别人提到向渔时,他的反应也是如此平淡。
既然向渔不喜欢他,那么,他也可以不喜欢向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