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春雨。
他对她说:“嗯,确实很好吃。”
他很平和,好似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向渔放松下来,声音都响亮轻快了许多,“我也觉得。”
她笑起来可真好看。
眼睛眉毛都弯弯的,红润的嘴唇往上翘。
怕眼神太炙热暴露出情意,应鸣生半垂着睫毛。
晚风习习,奶奶的摇椅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
这是个再好不过的夜晚。
*
过了17岁的生日,没几天,向渔回到学校,开始向18岁和高考发起冲击。
九月,他们已经是正儿八经的高三生了,学校给的休息时间更为苛刻。文综在本学期合卷,并进入每周两次考试的阶段,其余三天每天考一门主科。
通常是刚考完,下节课就讲试卷。
做不完的作业,写不完的试卷,订正不完的错题,背不完的诗歌公式,构成了兴瑶高三学子的日常。
每个学生都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
文1班的学习气氛更肃然了,连班里最爱玩的彭云芜等人都累得在课间补眠。
向渔眨了眨干涩的眼,从桌肚里掏出醒脑神器——风油精。她抹在太阳穴附近,浓厚的薄荷味带来强烈的清凉感,整个人都被迫清醒起来。
只是今天彷佛没有起到很大作用,没过几分钟,脑子又昏昏沉沉的了。
她迷迷瞪瞪地想:难道她已经产生了抗体?
不大会儿,又感觉冷得不得了。她看了下窗户,只留了很小一条缝。
冬天室内空气浑浊,不留条缝隙会很闷。向渔忍了会儿,浑身发冷汗。
她碰了碰同桌,商量着说:“能不能叫窗边的同学关下窗啊,我觉得好冷。”
同桌是个女生,当即扭头让人关窗。
向渔:“谢谢。”
同桌看她脸色苍白,连唇瓣都毫无血色,担忧道:“你还好吗?”
向渔:“可能冷到了。”
同桌半信半疑,随后找到向渔的保温杯,“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好。”
不知道抹了几次风油精,向渔还是没有精神。第二天的课上,她连拿出风油精的力气都没,四肢沉沉,脑袋发重。
同桌第一个发现她的不对劲,摇了摇向渔,“你怎么了?”
向渔吃力地支起来,诚实道:“好像有点感冒。”
同桌连忙用手背去量她的额头温度,然后就高高举起手。正讲课的老师一走过来,同桌就报告说:“向渔发烧了。”
老师脸色一变,半蹲着跟向渔交流了几句。向渔神经不太清,说话颠三倒四的。
老师立马道:“去办公室找你们班主任要张请假条,向渔这情况要去医院。”
同桌照办。
-
向渔他们最终没有去医院,而是选择了附近的诊所。
点滴吊了一个小时,向渔才感觉不那么难受了。打量了一圈,发现来输液的人还挺多。
听医生说,这段时间爆发了流感。倒不是什么致命的流感,比普通感冒要严重,得一周左右才能好。
向渔算是最早的一批人,估计后面还会有更多的人会中招。
身旁放着书包,里面装着这一周要考的试卷和基础作业。这是同桌拿来的,说是班主任让她回家养好了再来。
向渔觉得,每天中午挑个时间出来输液什么的也可以。还有一个月就要考一诊了,会有市排名,对高考具有借鉴意义。
她叹了口气。
算了,回去就回去吧。她不懈怠就行。
输液是个漫长的过程,她还有一瓶水要吊。对面墙壁上的大圆钟显示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数着点滴,盼望着早点滴完。
诊所的门又被推开,一股寒气钻进来。好在门很快合上,屋内又是暖洋洋的。
稀奇的是,来人是应鸣生。
只见医生问了他几句,就转身拿药。
等待的应鸣生偏过头,看到了她。
自上次在她家院前吃过西瓜,他们之间好像一瓜泯恩仇了。两人没有再回避对方,回到了以前相处的模式。
向渔用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朝他挥了挥。
大约是想问她怎么在这儿、生了什么病。
应鸣生来到她跟前。
向渔打好了腹稿。
但没等应鸣生问,她的肚子就先发了声。
“咕咕”的响声让两人沉默了。
向渔移开眼神,暗里抓紧了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