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制都努力和周围店铺一致,
但其工整厚重的台基、精雕细琢的滴水瓦还是暴露了它的与众不同。关键是,
谁家点心铺门口会放两块抱鼓石啊?
门口出现一位白须老头,白白胖胖,身姿笔挺,腰间塞了块细棉布。
何妨冲着他点头:“包掌柜,面点师傅给你找来了。”
包掌柜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云拂影,慈爱,但诡异。
像是在孙女24岁的时候才认识她的爷爷。
“你就是云拂影吧,快进来,大伙都等你呢。”
如平地几声惊雷,云拂影暗呼不妙。
何妨已经呆住了,她的目光在云拂影和包引发之间来回点视。
雷婷是个假名这事儿她能理解,炼气期散修的基本素养。
但是包掌柜认识云拂影吗?他找人的办法也太随意了吧。
何妨生怕自己把云拂影推进了另一个火坑,她装出一副无所觉察的模样:
“云呐,你得做那个青蛙背石板,明天我来找你尝尝。”
声音大的,几乎要让整个寒桃镇都知道这件事。
云拂影突然放松下来,回给何妨一声响亮的答应。
史称(她俩的友谊史)“寒桃青蛙石板之约”。
何妨转身离开了,云拂影面带微笑,优雅至极地跟从包掌柜的指引进入适意。
在风险和机遇之间难以抉择时,她选择礼貌。
店铺里一片死寂,包掌柜跟在她身后,六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各处冒出来。
有男有女,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表情,伫立不动,高大又肃穆。
黄昏的日光斜照入窗,蒸笼冒出的水汽袅袅如香烟,空气中弥漫着麦香。
明明是充满市井气味的狭窄店铺,云拂影却怀疑自己进入了众神的祭坛。
她就是那个天真渺小的祭品。
站在厨房台面后的一个女人先动了。
她戴着袖套,双手沾满面粉,几乎是平移到云拂影跟前。
女人略弯着腰,平视的目光在专注和放空之间游离。
云拂影毫不掩饰地直视着她:
“幸会,需要我展示面点技能吗?”
女人眼角锐利,眉形狭长,鼻梁高挺,嘴角尖尖。
锋利的一张脸上竟然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这就是你我的初见。”
祂是当真觉得新奇,万物一生的碎片在祂面前庄严展开,祂了解人,但未曾遭遇过人。
她凭空坐下,包掌柜及时递上一把木椅。
“叫我……等酵。”
云拂影已经放弃了思考,太陌生了。
这群人散发的威压随着时间慢慢浸入她的骨髓。
这位等酵点了点头,剩余五位轮流上前自我介绍。
云拂影什么都没记住,她只呆呆地看着等酵,最后是包掌柜把她送回卧房。
云拂影几乎是立刻昏睡过去。
可怜她身为一名炼气初期的散修,被六位堕落神团团围住。
也就包引发能承受得住如此“殊荣”。
第二天。
云拂影睁眼躺了一会儿。
自己无疑是被这帮来路不明的家伙给盯上了。
自从来到这里,自己就被各路人马、各色眼神凝视、打量着。
她的命运在尚未明朗时就被瓜分殆尽。
岔路都堵上了,她也很好奇仅剩的大道是何种模样。
云拂影翻身下床,她要给自己洗漱一番。
院里的井水清凉透彻,她照见自己的眉毛和睫毛不知何时已长了回来。
不过这张脸很是陌生:
脸颊和下巴的痘痘消失了,常年浮肿的皮肉变得紧致,
她瘦了不少,连带着五官清晰许多。
就算碰见俞麟泽,他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梳洗完毕,开始打工。
她要干的活不多,把等酵揉完的面分开整形就好。
云拂影突然想起何妨要来,她问包掌柜:
“我能做青蛙背石板吗?”
一名红绿衣的女子抢过回话:
“做呗,豌豆就放在瘟医那儿。”
她叫魃女,是店里的烧火师傅,话多且急。
“瘟医”是干保洁和保鲜的,眉目阴沉,眼角时常抽搐。
他从平坦的胸前掏出一麻袋豌豆,往云拂影这里一扔——
她蹬地跃起,在半空弯曲身体,手脚并用夹住了笨重的麻袋,然后摔了个屁股墩。
瘟医看着眼角一抽。
云拂影揉着尾椎骨爬起,豌豆撒了一地。
禄碌从门边闪过来,手指微动,帮她把豌豆扫回麻袋。
禄碌是杂役,也是云拂影心中唯一的大好人。
他有一副八字眉,看谁都像在心疼:
“坏运气是用来填充好运间隙的。”
禄碌的话简单难懂。
云拂影谢过他,去院里找糯米粉。
帕图正在推磨。
她可太美了,蜜色肌肤,金色眉发,果露的双臂肌肉虬结,随着推磨的动作渐次起伏。
云拂影看呆了。
帕图主动走过来:
“糯咪分,涡来送。”
就是说话口音有点重。
青蛙背石板,即糯米团里加豌豆瓣,切成片用油煎,可咸可甜。
云拂影知道店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做手上的活,但是没人吃东西。
可以理解,高阶修士之类的大能就是如此。
油煎过的豌豆散发出清香,云拂影叼起一片,把剩下的摆去柜台。
顾客很多,大部分是混穿乱搭的散修,一开口就是流浪的气息。
包掌柜不常说话,云拂影就负责和客人闲聊。
她得知辟谷丹又涨价了,不止炼气修士,不少退宗的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