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在沈明耳间,除去胆寒外,却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和尚,一座破庙,靠着几本账册,便想称王称帝了?
是确有其事?还是大放厥词而已?
转念间,他又想到了张知州。
难怪,难怪要呈递奏章,难怪他说不止崇善寺。崇善寺一间小庙不成气候,可若是整个宝山寺都居心叵测,所涉银钱便并非小数了。
可如此离谋反也差了十万八千里,除非……宝山寺不仅仅只是宝山寺。
“此事可还同旁人提及?”
徐芃摇头:“再不敢提,我恨不得聋了哑了,青州酒铺十几家,怎么偏我如此倒霉,赶上这么个客人。”
“莫要再提了,方才是在下言重,老板娘放心,往后无论在下如何行事,也断不会将您牵涉其中。”
“知沈公子是为许家小姐,无妨,沈公子是个重情义的,我信你。”徐芃一叹,事情压在她心中太久,如今得以吐露,有人分担,心口石头也算落了一半。
作别徐芃,沈明望向城北外的远山,心中生了几分担忧。
原以为只是账册之事,可不仅牵涉了人命,如今又沾上了灭顶大罪,他一时恍惚,心中郁郁,若确有其事,那便已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又该如何才能护得许小姐。
不知张大人手中是否证据确凿,如今既知此事,再去找张大人时,想来大人能多透露点口风。
他按按眉心,想着现下才从徐家私酿出来,既应了徐老板不将其牵涉其中,便隔些时候,明日再去知州府上寻张大人。
沈明又望了眼北山,忽而目光笃定,管它藏着哪尊大佛,若威胁许小姐安危,便是拼死,也要报官将之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