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帮她放下袖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瓶膏药递给侍女,淡淡道:「三日涂一次,不出十五日可以复原,你先离开吧,去回禀你们庄主,慕容舒我自有办法见。」
侍女看著瓶子上专属药灵谷的纹路雕刻,赶忙接下,同水月说了谢谢后立刻原路返回,似是对这个院子真的很有恐惧。
她不禁有些怀疑,这样听起来,慕容舒并不是遇到王启行以后才变奇怪的,而是五个月前就开始有问题了,她在脑海中搜查著五个月前的资讯,仔细想著五个月前杭州城可有发生过什么?
「她出入过同一家医馆。」陈寒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往旁边一看,见他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自上次客栈一别,他们有十多日不曾见过。
她没有多少惊讶,冷淡的说:「看来绝隐派近期也很忙碌。」
绝隐派一向避世,但避世的原因并非不爱名利,而是绝隐派一向靠近朝廷,与朝廷结盟,朝廷没有需要,他们在江湖上就不会出现,若朝廷有需要,就会成为朝廷在江湖里安插的最可怕的一个暗杀组织。因此不少退出了绝隐派的人后来也是与朝廷合作,摇身一变成为皇商,在江湖时帮朝廷做事,退隐后帮朝廷从商,陈家正是如此。
绝隐派的武功风格一向狠辣,行踪隐秘,擅长轻功和藏身。
「你会出现在这,就代表慕容舒是你的任务。」水月面无波澜的瞧著他,综合自己的情报给陈寒胥的出现下了定论。
「若我说我是为寻你而来,你信吗?」陈寒胥看著没有表情的她有些惊奇,生了想要逗弄她的心思。
「我信。」她认真的盯著他的双眸,「所以别妨碍我做事。」
「你要做什么?」他皱了皱眉,有些被她的眼神吸引,直觉却让自己不要看向她,决定低下头跟她诚实交代:「其实你说的不错,我是收到监视慕容舒的命令,但不用对她做任何事,只需要在她大婚这天盯著她就好,可我没想到能在云剑山庄遇见妳,刚才就想著下来和你打声招呼。」
她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这时才笑了出来,恢复为往昔温柔的语调:「诚实些没有坏处。另外告诉你,相信你的直觉,刚才眼睛不看我是对的,越是看我,越容易被我催眠。」
她用了催眠之法,趁他未注意时用了自己特调的迷魂香粉,刻意引导他被自己吸引而失了心神,他便会想要对她实话实说。
陈寒胥一经提醒,立刻催动内力抖开了身边飘散的香气,看著她不发一言。
他看不透眼前的这个女人,催眠了他,又告诉了他不被催眠的方法。可水月也觉得她猜不透陈寒胥,时而冷漠,时而真诚,捉摸不定。
只见她用了轻功,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轻轻上前靠近慕容舒的屋子,点起一只薰香蹲下往门缝里塞去,并不忌讳旁边还有人看著。
过了三秒,她立刻起身,不再顾忌音量,「行了,这是我独创的迷香,最远距离可让十里之内的人都入梦沉睡,轻轻一闻就能睡上十个时辰。」
她给陈寒胥一颗小药丸,说道:「含著它,可以抵抗迷香药力。」
「堂堂神女就是用这种方法闯入新娘子的闺房?」他挑了挑眉,没有迟疑就把药丸含进了口中,没有药味,反而有股淡淡地荷花清香,甜甜的,可能是掺入蜂蜜。
跟普通糖丸有些像。
「能偷偷来何必光明正大?」她疑惑不解:「你没听婢女说她会拿鞭子抽人吗?」
他一愣,「呃...倒也是,只不过......」
在他讲话时,她已经湮灭薰香,推开了慕容舒的房门,一脚踏入房中。
「只不过你没想到神女会用跟采花贼同样的手段?」她双眼巡视著整个房间,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待嫁的慕容舒没有在梳妆台前,也不在桌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在床上。
她走去床边,看见慕容舒沉睡的脸庞,先在慕容舒的脸的边缘抚摸,又摸著她的头发,最后才搜她的身。
「你想确认她身上是不是戴著□□?」陈寒胥问。
「对。」她背对他,让他转身去看看慕容舒的梳妆台有没有什么问题。
陈寒胥很听话的转身走向梳妆台,一边检查一边说:「我可以告诉你,这个慕容舒应该是真的,我师兄跟了她五个月,没发现什么异常,师兄有别的任务被调走才换成是我盯她。」
她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因为她只相信亲眼所见,可检查一番下来,确实找不到有另一个人替换成慕容舒的踪迹,别说□□,就连一丝细缝都没有。
可奇怪的是,分明是慕容舒吵著要大婚,距离接亲的时间也不远了,但她的红色嫁衣却还是摆放在衣架上,她只有身穿一件白裙,还散著头发,身上没有其他配饰和武器。
她皱起眉头,又听陈寒胥一声:「咦?」
「怎么了?」她走过去。
「女子出嫁,会用黑色的胭脂?」他不解的看著桌面上摆放的各色胭脂和口脂,对于这些一窍不通的他并不晓得这是不是女子出嫁时梳妆的正常颜色。
「这不是黑色,是一种叫蝶豆开出的花而制成,颜色可呈深蓝或深紫,多了自然就像黑色,可如果将它抹开......嗯?」她端起胭脂盒子观察,再详看这盒黑色胭脂,放下来后拿起其他的口脂查看,也剩不多的,也有新买的,「盒子上的纹路都是相同的,说明她在同一家店买了不同的口脂和胭脂,颜色却全都是深色,没有最常见的红跟粉。」
二人找了一会,没发现还有其他颜色的妆品。
她向陈寒胥问:「可否借你身体一用?」
「借我?」他皱眉,「你要干嘛?」
「帮你涂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