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给姑娘。”
宁少爷将从腰间卸下的玉牌递给陆祁寒，抬眼却发现她早已退至五米开外。“这？……”他一脸疑惑，求助般的看向箐媞。
箐媞依然是垂着的头，始终没睁眼瞧宁少爷，她侧过头瞥着陆祁寒，语气中带着些催促，“快去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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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寅时三刻。
天将将擦亮，陆祁寒就被外面的叫卖声吵醒。
她迷糊着坐起身，盯着对面已然整理好的床铺放空。
系统：“陆女士，早上好。”
“早，系统也睡觉吗？”
系统：“是这样的陆女士，我会检测您的睡眠状况，在您进入深度睡眠时，我会暂时切断与您的连接进行休眠，所以不用担心我工作时的精神状态，元气满满哦，记得好评~么么哒~”
“神经。”她推开窗，望着楼下陆续出摊儿的商贩，突然心生惬意。
三秒后，房门被在外暴力拍开。
陆祁寒神经一紧，她下意识进入了御敌状态，警惕的盯着闯入的一行人。
昨日那中年女人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
陆祁寒注意到中年女人身后的女子正是与自己同屋的箐媞，男子则是一直跟在中年女人身边的高大男子，他完美身材上却顶着一张胖虎的脸，完全符合法拉利身材配个拖拉机头的典范。
系统：“这是什么组合？”
“仨炮灰，简称三炮。”陆祁寒感觉这仨人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
她有些畏惧那个大块头的胖虎，一看到这货，仿佛就看到自己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画面了。
陆祁寒一边挪着步子撤到桌旁，一边将手背过身去在桌面探着，遂即捏起桌儿上的茶盏。
陆祁寒：“系统，我也是参与过《为建设美好社会添砖加瓦》的一员了，我如果不慎牺牲了，这算不算与恶势力做斗争？组织上记住我的吧，也算得个身后名。”
系统：“是的陆女士，在任务世界去世的任务者，组织都会给立个虚拟墓碑，每年忌日都会给您发送代码的鲜花数据。”
陆祁寒在脑内破音：“那有什么用！——”
“你们还想干什么？”陆祁寒声线微颤。
中年女人闻声走到桌边坐下，面露生硬笑脸，“鄙姓张，系这酒楼的掌柜的，你就唤我张掌柜即可。”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铺在了桌儿上。
陆祁寒一眼便识得那是自己的卖身契。
张掌柜不紧不慢拾起笔山上的毛笔，箐媞颇有眼色的在砚台倒上少许墨汁。
她将笔尖浸在墨中，又在砚台边缘刮掉多余的墨水，笔悬停在纸上空，遂即对陆祁寒浅笑，“昨日匆忙，还未问姑娘尊姓大名？”
？？？
掌柜的这一操作让陆祁寒和系统都看傻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系统：“她这、这完全是有恃无恐啊！！”
陆祁寒：“没错，太放肆了！想在我的卖身契上、当我面、签我名！这和当面偷家有什么区别？！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啊！太侮辱人了！”
“你凭什么……！”陆祁寒气势汹汹的从凳子上窜起来，未等站直视线就对上了张掌柜身后的胖虎，他正拧着眉毛瞪着自己。
陆祁寒气焰顷刻归零，又乖乖坐回了凳子上。
系统：“就您这样还想身后名……”
陆祁寒：“你行你上！”
“要不姑娘自己来？”张掌柜将手中的毛笔递给陆祁寒。
陆祁寒接过毛笔，看了眼胖虎又忙低头，她手扶在卖身契上，眼睛一转，大笔一挥，在签字处描了起来。
“喏！拿去。”
张掌柜笑盈盈的接过卖身契。
系统疑惑：“陆……拾玖？”
陆祁寒：“怎么样聪明吧？我还周全的考虑到了把“十九”写成了大写的。到时就算对证公堂，货不对板查无此人~哈哈哈姑奶奶就还是自由身，不愧是我~”
系统叹气：“哎…陆女士，我刚说过您就忘了，您在此世界中没有文书记录，同样，也没有任何资料能证明您是您，这个世界的法律制度与司法体系尚未完善，所以这张卖身契、是您存在这个朝代唯一能证明您身份的东西了……”
陆祁寒这才反应过来：“靠！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咱也没想到您能签假名啊…看来，您以后只能用“拾玖”这个名字继续任务了……”
这可不行，十九听起来像是坐炕头儿上数数似的，太儿戏了！
陆祁寒还报着侥幸，万一任务成功，名字就流芳百世了，我是陆祁寒！是陆祁寒！
她伸手想夺回卖身契，就见着张掌柜已然将那张象征着52年的自由揣在囊中了。“拾玖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有！我改一下卖身契。”
“改？”张掌柜闻声立马变脸，她见过太多签完卖身契反悔的人了，不屑的转头走了。
“站住！把卖身契还我！”陆祁寒在仨人身后喊着。
胖虎驻足缓缓转头，眯起眼：“嗯？”
陆祁寒当即被吓退，“您们慢走。”她弓着腰连连后退。
系统：“您是我带过最怂的任务者。”
陆祁寒：“这叫识时务为俊杰、能屈能伸、迂回战术。”
系统：“没看您哪儿迂，光屈了。”
静下来后，陆祁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坐下来细细分析着。
据系统所说，这片儿属于灰色地带，灰色地带的酒楼……那必有灰色产业，结合自己又是被当成女子抓来签卖身契……
“坏了！”陆祁寒两眼一黑，“她们不会想让我接客吧？”
系统：“不然人家抓你干嘛，您的反应有些滞后，还以为您一早知道，敬您居然能为建设美好社会牺牲到如此地步。”
心寒。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陆祁寒的信念就此崩塌，大字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