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打着幌子聊以□□的平安,而是百无失一、妖邪不侵的平安。
“这真是……”老妇人千恩万谢,又碎碎念起来,“不过说起来呀,咱这村子一直也算平平安安的,从没出过什么大事。诶,倒是月前,胡家的二儿子突然死了。村里都说那小子是做多了坏事报了因果,但这么无缘无故惨死也真够吓人的,兴许有鬼神作祟呢。可惜道长你当时不在,不然也能看看是怎么回事嘞。”
“……”
陆星斗微笑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大抵如此。”
说罢他提起从集市刚买来的东西,好声好气告辞:“老人家,在下的老师还在等着,就先走一步了。”
若说帝都是大奉最繁华的地方,那仅次一等的便是泉亭了。
只不过毕竟还未到正月,再者也要回家筹备过年的各种事宜。到了夜里,一些店家反而比平时还要早些关门。
“哎,这位客官,小店已经准备打烊了。”
路边的一家小酒肆里,忙了一整天的老板正欲收拾东西,一人却好巧不巧走进店来。
“这过年过节的,万万不宜赶客呀。”那人却哈哈笑着,悠然自得地在长凳上坐了下来,“再说老板你家的酒这么香,可不怪能把人招来。”
酒肆老板抬头一看,才发觉来的不是寻常客人。此人一身白色道袍,面目看上去三十来岁,倒还年轻;他腰间一侧挂着个酒葫芦,一侧别着一柄长剑,剑柄末端的雪白剑穗却不知为何被削去了半截。
老板犹在发愣,那人已经开始自顾自点起单来:“上两坛店里最好的酒……唉呀,要是有碟腌鱼脯下酒就更好了。”
普通百姓对仙门中人通常都敬重有加,酒肆老板这下也不急着打烊了,赶忙提了两坛酒出来。
一碗酒入口,那人啧啧道:“好酒!在我喝过的泉亭酒家里可以排得上前三呢。”
泉亭烟火繁盛之地,酒家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听闻如此夸赞,老板心里不免也高兴了不少,搓着手道:“这位仙师,在泉亭待了多久哪?”
“这么想想,也快小半年了吧。”男子一手端着酒碗,一手随意扳了扳指头。
“不知您来这所为何事?”老板小心翼翼道,“不会是城里出了什么妖魔吧?”
“我来自然是为了……天下太平。”
他笑嘻嘻地说。酒香扑鼻,惹得他说出口的话仿佛也是不正经的醉话一般。他似乎感慨万千地摸了摸那把断了半穗的剑,“泉亭是个好地方呀,风景好,酒也好……不过大概再过个把月就要走喽。”
转眼间一坛酒就已喝空。男子抹抹嘴,解下腰间的葫芦,把剩下的一坛酒灌了进去。也不知这不大的一只葫芦是怎么装下满满一坛酒的。“不耽误老板你打烊了。我……咦,我怎么把钱袋落下了?!“
他顿时大惊失色,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所谓的钱袋。最终他只掏出了一块玉牌,无可奈何道:“老板,我可不是有意赖账。这样吧,这个东西先抵在你这里,待一个月后我再来赎。”
“一、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拿银钱过来,你可得再准备几坛好酒哪。”男子把玉牌抛过去,悠哉游哉地站起身来。夜风过槛,他一袭白衣飘摇仿若流云,刹那逍遥自在竟不似人间来客。“不过……若是一个月后不见我人,那老板你就不用等了,这玉牌自然也归你了。”
白玉牌触手生凉,是极好的玉,做工也上等,而玉牌中央端正刻着“司空”二字。
……是复姓“司空”,还是姓“司”名“空”?
老板还在愣愣地琢磨着,抬眼望去,那白衣仙师已经吟着诗歌溜溜达达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