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罩子后才堪堪停在不远处的水泥墙上。
“一。”
最后一个数随着尸体倒下而落地。剩下的头铁分子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
耳边一时间如同按下了暂停键和失音键，寂静无声。一瞬间，地面似乎与天空倒转，陷入无尽的阴云里。
中年眼镜男的尸体直挺挺倒在地上，原本拥挤的人群硬是破开了一处空位留给眼镜男放尸体。
广播音也适时响起:“哈，这副眼镜型号不错，可惜质量不怎么好，不防子弹呢，还有谁想试试呢？或许，你们也有防子弹的眼镜呢？”
周围的暴徒们发出哄笑声。
因为这一句话，人群开始小幅骚动。摩肩擦踵，围成一圈蹲下的人如同被赶进杀猪场，即将被屠杀的猪一样。
周围陷入了无尽的恐慌和害怕之中，但广播里暴徒的声音还没有停下。
“你们最好祈求政府赶快来救你们，尽情求助吧。如果政府不来，那我也不好意思了，只能送你们下黄泉了。”
呸，什么玩意。
望明月暗骂，她的胳膊都快和摄像机擦出火了。
她顺着旁边的力挪了一下，却不慎被人踩到鞋带，绊了一下，然后撞入一个浑身散发这栀子香的怀抱里。
愕然抬头，她跟帅哥的脸对上了。
竟然是高南月。
还以为他跑出去了呢。
“你没事吧？”
高南月扶起她，等她站稳后问了声。
“没事，谢谢你。”
望明月摇摇头，眼神看似漫无目的地漂浮，实则在侦查着周围的形式，目光如同检测仪般，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土地和建筑，还不忘和对方聊天:“你怎么没跑出去？”
“没。”高南月摇摇头，“经纪人先跑了，我没赶上。”
“？”
望明月立即扭头，诧异的目光盯着他，“你们有仇？”
“啊，不是。”高南月觉得有些好笑，伸出血肉模糊的掌心，“跑的时候绊了一跤。”
望明月哦了一声，随后小声问:“你不紧张吗？”
“还行。”高南月耸耸肩，也跟着他一起观察状况，“反正黔南星就是这样的。习惯了。”
“感觉你偶像包袱有点掉了。”望明月实话实话，“刚才在台上见你还挺……”
望明月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谁成想，高南月顺着她就接过话来:“还挺装模作样的是吧？”
望明月挑眉，是挺做作的。开场的营业微笑到下台都没变过，完美保持着165°的微笑弧度。
高南月颇有些无所谓地讲:“偶像就是这样的，台前台后两模两样。”
“你不怕我出去在网上黑你？”望明月逗他，但是神色看起来很认真，“万一我粉转黑了呢？”
“不怕。”高南月摇头。
广播里的人已经没了声，他们的交谈也没了掩护，于是高南月不得不转为低低的气音交流，“其实你不是我粉丝吧？”
“嗯？”尾调上扬，望明月开始有点好奇了，“怎么说？”
高南月神色认真看着她，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道:“你看我，眼神里都没有那种光。”
“哈？什么光？”
高南月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望明月看过去，看到两个妹子作西施捧心状，神色痴迷地盯着高南月看。
“……”
凶杀现场呢，尊重点吧！
“好吧。”望明月想了想，“我们现在也有几句话交情了，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忙？”
“你从这边穿过去，带着我穿到最边边那个狙击手旁边。”
因为贴得很紧，望明月又特意凑近了他耳边讲话，轻薄的热气飘过耳廓，连带着耳根都热了起来。耳语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像放在拉面上，被热气熏得粘稠的芝士流心。
高南月颇有些不自在地揉揉耳朵，问:“你想做什么？”
“现在这么多人被困在这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望明月眼神坚毅地盯着他，看起来十分有说服力。
“不瞒你说，我搞过狙击枪，在这方面还有几把刷子，你要相信我就带我去。反正等政府不到支援迟早也会死，不如搏一把。”
高南月没吱声，望明月以为他不愿意，又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实力，那我自己来抢，你带完路就赶紧退，和你的粉丝朋友挤在一团。他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
高南月沉默了一瞬，反问:“那你有胜算吗？”
三成吧，望明月估了估，她自己跑路应该有六成。
却又突然听到高南月的声音:“他们有几十人，而且都携带着热武器，你一个人就算枪法再快也寡不敌众，这就是去送死。”
没想到他是在想这个。
望明月真心实意笑了笑，“但是现在在这耗着也是等死，听他和你的意思，一般政府也不会管这些事。他现在还没动我们，应该是想和政府交换什么吧？”
“但就根据你说的十八区的情况，你觉得政府会管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拼，说不定单车就变摩托了呢？”
望明月看向他的眼睛，“你刚才也在观察地形吧？说明你也不想坐以待毙。”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