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睫毛,好似轻罗小扇,覆盖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精美的眼瞳,绯色的薄唇抿的严丝合缝,再配上那副清冷的神色,简直就是张家神坛上供奉的神明。
可他就是不爱说话,反正她从来就没见过他开口讲过话。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淡然如水如深潭之渊,仿佛能吞噬人心一般的诡魅。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个深不见底淡然如水的目光一扫,她就一个激灵,忍不住打个寒战,下意识就会把眸光挪开。
张启凌牵着张启真往屋里走,可小丫头人小,自然腿也短,再加上刚和张启晴玩的打雪仗,几乎是筋疲力尽,自然就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张启凌看着腿边慢吞吞的“小鸡崽”实在是太慢了,干脆就一把抱起她。
张启真搂着他的脖子,软软地问:“哥哥,阿爹怎么没回来?”
她伸着脖子往外看去,除了雪还是雪,哪里有父亲高大的身影。
小丫头的发丝被风雪刮到了张启凌脸上,他感到有点痒痒的感觉,就伸手把她的发丝撩到一边:“他在后面。”
父亲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几位长老谈,怕母亲担心,就让他先回来。
张启真嘴唇一抿,就软软地趴到张启凌的颈窝里。
那冰凉的小脸贴到他暖暖的颈窝上,冰的他打了个寒战,摸到她的小手,果然冰冷刺骨,就把她整个小身子都抱到怀里,以此来给她暖着。
凤瑶瞧张启凌一身风雪,还抱着小丫头,立马上前把女儿抱下来,给儿子拍着身上雪:“下这么大雪,怎么不拿把伞,万一冻着怎么办?”
张启凌站在那里任由凤瑶给他拍着身上的雪花,也没回凤瑶的话,反而一直盯着那只“小鸡崽”。
张启真被母亲抱下来之后,就跑到桌子边拿水喝,可是她太小了,压根就够不着,正准备爬上椅子再去拿。
突然一直修长的手掌伸过她的头顶,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张启真接过茶杯,感觉杯身还是热的,就小口小口地吹着喝。
张启凌扯了扯嘴角,还不算笨,知道杯身是烫的,那茶水肯定也是烫的。
凤瑶抱起张启真,拿过她手中的水杯,就给她吹着,让她自己吹,万一烫着了怎么办,把茶水吹凉以后,她尝了一口,感觉温度还可以,才递到女儿嘴边喂着她喝。
她抬眸看了一眼淡然如水的儿子:“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父子俩每次一出去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回来的。
这次不又是出去了十来天。
张启凌瞳孔微微一缩,也倒了一杯茶一边吹着一边喝着:“差不多了。”
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不过还好他还能应付的过来,只剩下收尾了。
自他记事起,他就是圣婴,像神一样被封闭保护,接受最好的训练,因为他就是张家的长生之神。
这世间何来的长生,谎言毕竟是谎言,在他八岁那年,圣婴的谎言就被拆穿了,长生的信仰瞬间崩溃,家族也岌岌可危。
他跌下了神坛,变成了家族分裂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利用他统治家族的那些人,开始视他为耻辱。
他以为他的养父母也会视他为耻辱,更会丢弃他,可他们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眼前的母亲给了他所有的温柔和母爱,父亲更是把张家的所学倾囊所授,在下墓的时候,更是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还有一个白的像雪一样的“小鸡崽”妹妹,经常在他眼前晃悠,让他想不看到她都难。
凤瑶看着又在发呆的儿子,他此刻眸中毫无温色,仿佛天生就是无情无欲的,冷漠淡然的像个神明。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把女儿放到地下:“乖乖的玩去,不要打扰哥哥,娘去做饭。”
这个孩子自从身世暴露之后,就更加沉默寡言了,越来越像夫君了,他小小年纪就学了夫君那情绪不外露的表情,让人几乎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他这样,是好还是坏。
张启真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小脑袋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一直盯着张启凌看。
张启凌淡淡地瞅了她一眼,猜不透她要干什么,也没理她,等他再去看的时候,小丫头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见她眉如翠玉,星眸琼鼻线条带着娇憨的暖意,还生了一双丰润柔软的红唇,那小红唇微微的张着,细细呼吸声此起彼伏。
竟然也让他看的出了神。
怕她冻着,就把抱到卧室里,挑开被子,轻轻的把小人放到里面。
小人呼吸轻浅,每次睡着后都像是天真娇憨的小兔子,可望着她微微皱的眉头,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伸出手指轻轻抚平,安静地望着她。
小小年纪有什么好愁的,你应该是快乐无忧的,这世上所有的风雨我会替你挡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