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可让姜戈有些疑惑。
难道男孩是因为从来没包扎过伤口,不知道纱布是要用来干嘛的?
“布谷,布谷,伤口要上药。”
姜戈试图扮演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夹着嗓子。
“白色的纱布,一圈又一圈,轻轻的压在伤口上~”
半说半唱,成功的教会了禅院甚尔如何包扎伤口,她可真是个机灵鬼。
禅院甚尔是真的忍不了了。
她是把自己当傻瓜了么?还是只是单纯的戏耍自己,想看他的笑话!
男孩一把扯下放在旁边柜子上的浴巾,给自己裹了一圈,转身直直的盯着窗外冒出来的那双眼睛。
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水龙头滴答滴答的水声充斥着狭小的空间,氛围有些僵化。
“嗨。”
姜戈挥了挥手,用这个世界最新潮的方式和自己的小徒弟打了个招呼。
“……”
禅院甚尔一脸冷漠的看着她。
没有出口讽刺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咳,我,进去?”
姜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正门。
你人还挺礼貌是吧?
禅院甚尔要被气笑了。
“随便你。”
在姜戈眼里,男孩傲娇的甩出这句话,就羞答答地走回房间去了。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孩子啊。
姜戈一脸慈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正了正衣袍,从大门口光明正大的走进男孩的卧室。
房间是就是日式榻榻米的风格,古典有余,却不够舒适。
姜戈看着这一览无余的小屋,沉默了。
“不坐下吗?”
禅院甚尔穿好衣服,转过身,看见的就是呆愣愣站在那里的少女。
“坐哪里?”
姜戈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屋子究竟是怎么运用的。
整间屋子连张床和桌子都没有,墙上没有照片甚至没有装饰画,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
除此以外,四处空空如也。
姜戈见过他们门派专职扫洒的人员房间,别说基础的床和桌子了,摆件陈设也是必不可少的,和男孩的房间一对比,可以说是天堂。
“哈?”
禅院甚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墙角拖出了一个木制小桌板,将它立在自己身前。
“坐对面好了。”
真是养尊处优,难不成指望自己这里有垫子吗?
男孩撇了撇嘴。
“嗯…我知道了。”
姜戈强装无事,也学着男孩的样子坐在小桌子前,两个年岁不大的人坐在这个不大的桌子前,就像是玩过家家游戏一样。
“怎么了?”
禅院甚尔不理解为什么黑发少女还是在不停环顾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额…抱歉。”
姜戈看着这个小屋,心酸极了。
“很辛苦吧,一直睡在地板上。”
少女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将他拥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师父,一定会给你最好的生活,给你做个超级大的床。”
黑发少女信誓旦旦的承诺,语气坚定,抚摸男孩头发的手也十分温柔。
这是榻榻米好吧,根本不是地板。
禅院甚尔的鼻子抵在少女硌人的肩胛骨上,眼角因为疼痛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来,师父给你上药。”
姜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包涂了药膏的纱布捡了回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说着就要往禅院甚尔的后脑勺上贴。
出于本能,禅院甚尔身体一僵,紧绷的肌肉时刻都准备出击,但是一意识到眼前的少女不是禅院家的那些渣滓们,便强迫自己重新放松下来。
“不用了。”
男孩语气有些僵硬,淡淡说道。
“还会受伤的,没有意义。”
“他们总欺负你?”
姜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给男孩擦药。
禅院甚尔沉默了一秒,随即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笑容。
“不是欺负。”
杀人未遂罢了。
“嗯。”
姜戈拿着纱布在男孩头上的伤口上轻轻按压了一阵子。
“但你打回去了,你没有任凭他们实施暴行,你狠狠的奉还了那些人,对吧。”
“当然。”
禅院甚尔瞥了一眼姜戈,眼里闪着微光。
“只要我有一口气,他们就别想好过。”
雪白的药粉粘附在男孩额头的伤口上,有些凉也有些痒,姜戈拨弄了一下男孩的刘海,遮住他的伤。
“很好。”
少女眼里露出欣慰的模样。
“是我的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