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被当家的打了。”
“真是难为你了。”
苏霓儿让狗子放下衣袖,不忍再多说些什么。
眼下最紧要的是怎样混入城内。只有进城了,她才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
可城门口守卫森严,值守的官兵正拿着她的画像盘问,还有不嫌事大的胖婶在一旁煽风点火。
苏霓儿眯着杏眸,明亮的瞳渗满了晶亮。
金辉遍洒,初春的天乍暖,拂在脸上的风带着阳光的浓烈,让那张稚嫩的容颜显出几分不相符合的成熟来。
“狗子哥,我有的是法子入城,可我不甘心。”
她可以混入商队,趴在马车底下混入城;可以等天黑后,制造混乱偷摸入城。总归有法子,难不住她。
可她不愿意就这样进去,尤其是看着胖婶肆无忌惮地编排她、骂她,她就气得不轻。
她实在不想等回到东巷再收拾胖婶。
她想现在就出一口恶气。
狗子:“那你想怎么做?”
“我们可以这样,”苏霓儿让狗子凑近些,“等会......”
苏霓儿将方法讲给狗子听。
两人蹲在城墙脚下,背对着行人,全然没注意消失的陆卫青又原路折回来了。
陆卫青捡起草堆里的油纸包,确定没弄脏、里面的包子也没坏,再拾掇拾掇干净,面不改色地揣入怀里。
......和包子置气?幼稚。
城墙角下,狗子听完苏霓儿的主意,直摇头。
“不行不行,我怕高,站在城墙上会摔死的。”
“要不我们换?我爬城墙引开官兵,狗子哥拿棍子偷袭胖婶?”
狗子依旧不同意,说霓儿身子弱,跑不快,要是不慎被官兵捉住了,麻烦。苏霓儿急了,使劲剁了一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出个主意?”
两人争论间,传来胖婶凄厉的惨叫——“哪个滚犊子的砸我?”
胖婶嗓门大,声音又尖,哀嚎起来吵死个人,喧闹的城门刹那间就安静了。
众人顺着胖婶的视线向上看。
高高的城墙上,陆卫青怀里捧着一把小石子,挑衅地站在烈日下。
泥渍遮住了他俊逸的容颜,却遮不住他凌厉的双眼。
他浑身脏兮兮的,单薄的中衣被打湿后贴在身上,露出数条被树枝刮破的血痕。明明是不堪的,他嘴角的冷笑却靡艳得让人发窒。
上午的阳光正好,金辉洒在他朗朗的身形上,火一般的灼目。
*
有人在喊——“混小子,赶紧下来!你怕是疯了吧?”
胖婶叉着腰唾口大骂——“找死呢!看我不拧断你的头!”
陆卫青不理,幽邃的双眼似凌空扑食的秃鹫,涌起猩光。
他不疾不徐地拿出小石子,朝着胖婶的方向,一颗接一颗地砸,用了狠劲,不管胖婶如何躲,那些小石子都能准确无误地砸在她身上。
“哎哟,我的老天爷,哪里来的冤家?这是要砸死我么?”
胖婶边躲边哀叫,守城门的官兵嚷嚷了几句,见陆卫青不收手,怒道。
“臭小子,此处是城门口,岂容你胡闹?你再不下来,我们可不饶你!”
陆卫青冷哼,一颗小石子砸落官兵的官帽,官兵“扑通”一声,仰面跌在地上;另一颗小石子砸在官兵手中的佩剑上,“哐哐”响。
几个守城门的大男人,被一个小男孩折腾,引得看热闹的众人纷纷失笑,气得官兵们提着大刀往城墙上追。
守卫森严的城门口顿时乱做一团。
狗子激动极了,追着陆卫青奔跑的背影不移眼。
“霓儿,你朋友身手可真好!”
“谁说他是我朋友?你别瞎说。”
狗子被苏霓儿呛了,却并不妨碍他“观戏”的雅致。
城墙上的垛口那么窄,宽不过两块砖的距离,陆卫青却能在上面来去自如、健步如飞。而他似有意逗弄,分明有的是功夫逃跑,偏偏不逃,绕着城楼兜圈子。
苏霓儿隐约意识到什么。
“好了,别看了,”苏霓儿拉着狗子往城内跑,“先进城再说。”
趁乱进城很顺利。
大家都在看城墙上的热闹,无人留意两个干瘪的孩子。
在经过骂骂咧咧的胖婶身侧时,苏霓儿一脚踢在胖婶肥硕的臀上,踢了就跑,而胖婶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苏霓儿心头一直憋着的闷气终于顺了些,弯起眉眼、低声浅笑。
她一笑,感觉一道幽邃的眸光穿过拥挤的人潮,直直地望过来,就在城墙的方向。
苏霓儿赶紧沉下脸,侧过头,假装不曾注意到。
不多时,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了。
苏霓儿抬眸,看见陆卫青跳下城墙,消失在七拐八拐的小巷子里。
被惹红了眼的官兵,穷追不舍。
狗子推了苏霓儿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苏霓儿没吭声,木讷地和狗子一起往东巷走。
东巷距离城门口并不远,约莫半个时辰的脚程。苏霓儿却越走越慢,行至一处僻静的巷子深处,索性停下。
她越想越不对劲,操起两根棍子,分了一根给狗子。
“四个官兵,你我分别偷袭一个。剩下两个,陆卫青对付起来就轻松多了。”
狗子一愣:“你不是说他不是你朋友么?咱们为何要帮他?”
苏霓儿瞪狗子,扬起木棍就要打,狗子立即笑道。
“行行,你说了算。”
*
苏霓儿和狗子兵分两路,在观察过官兵们追跑的路线后,分别躲在必经之地的暗处。
上京是苏霓儿自小生活的地方。
小乞丐常年走街蹿巷,对地形甚是熟悉,哪儿有一道坎,哪儿有一段坡,哪怕闭着眼,也能数出来。
陆卫青就不一样了。
到底是生在皇家的人,锦衣玉食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