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和许苏,似乎很难接受自己的发小在直了十八年后一朝弯成曲别针的事实。
呔!妖精!
郑恬恬悲愤地盯着许苏,惹得许苏手握红霉素,大气不敢出,整个人缩在郝青雨身边。
但郑恬恬还是乖乖地任着郎鑫拉着走了,走前不忘对着许苏恶狠狠地说:“雨姐是高考生!耳朵神经连着大脑,最好是没有伤害到大脑,不然你要完蛋!”
许苏听完更加紧张地看向郝青雨的耳朵,耳朵上被抹了厚厚的一层红霉素,镀银耳钉已经被取了下来放在一边,上面全是斑驳的血迹。
她没打过耳洞,向来带着耳夹,耳夹戴久了压迫耳垂血液循环,极不舒服,拉扯一下都要教她麻上半天,而何况是一个刚刚给耳朵打完洞、耳垂还在肿着的人了。
若是她上亚威前好好地检查一下花篮就好了,这一砸还只是伤到了耳朵,治疗得当还是可以挽救的,若是刺中了眼睛,那可真是怎么赎罪都赎不回来的。
郝青雨似乎看出许苏那喷薄而出的愧疚感,心中怜爱也跟着沸腾了,她想拿手轻轻拍许苏的背,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当,便安抚道:“没关系,以后你注意就好了。”
说话间,她感受到耳垂上有一滴向下坠落的混合液体,许苏忙拿过一只棉签,棉头上瞬间染满了深红。
“苏苏姐今年大几了?”郝青雨发誓她的声线从未如此温柔过。
许苏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
郝青雨挑眉:“南大可不是常人能进的,姐姐一定很厉害。”
许苏脸一红,拇指在手机上跃动,打字:“对不起,高中数学我都忘了。”
“我是说,你还记得其它的吧?”郝青雨摇了摇头,撑着手道,“我知道大学生都是这样的。”
调笑间,许苏的情绪有些许缓和,她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几米阳光微漏,偏爱般地流淌在她精致的脸上,真像是一名下凡的神仙了。
郝青雨捂住嘴鼻,颇有些不敢直视。
“你有什么理想的院校吗?”她打字问。
郝青雨沉思片刻:“你觉得我们这里能出几个985?”
许苏愣住了,她似乎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结合当地的实情,许苏收敛了笑意,只觉得一种无力感涌上心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郝青雨见许苏窘迫的模样,心中大呼可爱,僵硬多年的肌肉缓缓被融化,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扯动了耳朵,痛得她直打抽。
郝青雨撑着下巴,自己拿过棉签抚摸过耳垂。
“人各有命,我觉得未来能够过好生活就不错了。”郝青雨淡然地扫着耳朵,浑然忘记自己方才的高考求符命理学。
她替换棉签,“不过,能考上名牌那是再好不过的,如果姐姐觉得不麻烦,就教我学习啦?”
许苏重重地点点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郝青雨圈入了陷阱,恐怕被吃干抹净了,她还是自己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撒盐加料。
见状,不顾耳朵的疼痛,郝青雨抽搐着嘴角,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许苏合她心意,就快要超越她心中的纸片人TOP1了。
电话铃声响起,许苏低头接听,话筒里传来薛家堡的声音,她应了一声,起身收拾染了血色的棉签。
“网约车来了?”
见许苏颔首,郝青雨给发小留了消息,帮着许苏收拾石阶上的物品,不经意间触碰到许苏的指尖,许苏仿佛触电般把手一缩。
郝青雨不解地看向许苏,却发现许苏的耳尖比她的左耳还要鲜艳,与天边那块胭脂玉融为一色,透着一股姗姗来迟的春意。
跨出门槛时,郝青雨不知缘由地低声一笑。
“有点高兴,”面对许苏疑惑探究的眼神,郝青雨揉了揉脸颊,企图缓解耳朵牵扯到的肌肉酸痛,“有漂亮学霸要教我学习了,非常delight。”
许苏闻言,露出了一颗小小的梨涡,又虚虚牵着郝青雨的手臂,指了指角落,让她小心脚滑。
门槛角落蔓延着薄薄青苔,春风过道,剪开蕴在其中淡淡的新生萌动,似乎与四万只铁蹄重合。
二月春风似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