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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2 / 2)

是如今的凝嫔递了纸条,约她一刻钟后于洗砚池会面。

闻桥以为这是求和的信号,欣然赴约。哪知方行至洗砚池畔,便被不知从何处扑过来的闻茵兜头一掀,二人双双落水。

先是出了意外回档的BUG,又莫名听了这么多些弯弯绕绕,宋拂楹原本不以为意,只当是青芽模式特有的背景补充,丰富剧情罢了。如今听着道士话里有话,才隐约察觉这落水一事,怕是远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倏地将手一松,不再同两人计较,阔步便往回走。

邬明真那头仍是闹作一团。

这会儿她不知从哪里摸了把剪刀,比着自己零星的几缕头发就要下手。

刀尖泛着明晃晃的寒光,晃得一众侍女胆战心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伤到自己。咬牙刚想上去抢,又被一句“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们看”钉在了原地。

踌躇之间,却见一抹珊瑚色的身影避开众人视线,脚下莲步轻移,猫着腰自门框悄悄踱至柱子后。整个人如同游鱼一般轻悄,行动间衣摆错落成潋滟的尾。

朝惊慌的侍女们打了个手势,宋拂楹屏息凝神,从柱子后探出半个脑袋尖,凝视着邬明真的一举一动。

眼看黑瀑似的长发接连委地,宋拂楹只觉肉疼,一时不知那余下几根杂毛与自己的坟头草相比,究竟哪个更茂盛些。

趁着邬明真抬手拭泪,她忽地举身往前一送,一把捉住了少女持刀的手腕。

“啊——”

邬明真骤然受了惊,手臂在空中挥出残影,下意识把剪刀攥得更紧。

宋拂楹仄起眉,忙踮脚去够,冷不丁被一头乱发扑了满脸。

二人正你来我往,邬明真浸满汗水的手指一抖,刀尖蓦地歪斜,往前滑出半寸,竟直直没入宋拂楹的手臂,划出道尺把长的血痕。

尖锐痛感攀着手臂爬上天灵盖,宋拂楹倒抽一口凉气。

一旁的侍女见状大惊,颤颤巍巍凑上来,狰狞伤口甫一入眼,一张脸登时漂得煞白:“血、好多的血——”

血珠噼里啪啦砸下来,正正泼在邬明真的鼻尖上。

腥甜气息钻入肺腑,她先是愣愣抹了把脸,嘴唇颤抖盯着血渍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被抽走骨头似地往后一跌,衣袂堆叠如群山起伏,手中剪刀摔在脚边,“哐当”一声。

“对、对不起……”

屋内屋外,一时落针可闻。

一息之后,宋拂楹若无其事地提袖将伤口掩住,仙鹤踩水般一勾脚腕,径直把剪刀踢去看不见的犄角旮旯:“你绣法又不精,就不要整天拎着个管制刀具到处晃悠了,莫说伤到人,就是伤到小猫小狗也不好啊。”

邬明真飞快地抬头望她,眸光闪烁如春风吹皱。

“你……”

半个字还没落稳,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调子:“襄平侯到——”

宋拂楹眼皮一颤,应声回眸。

连绵细雨洗出一袭孔雀蓝。翡翠衣袍吸饱了初春的水汽,周身包裹蚕茧也似的薄雾,正是沉香阁上吴山碧。

来人眉目深邃,眼尾线条驯顺地垂落,像是金鱼恣游时款摆的尾。粼粼眼波兜枚罕见的青碧色瞳仁,正中却锁点鎏金似的寒芒,教人想起夏日荷塘,露滴鸳鸯瓦,桂花乘风而下,撞碎一池好眠。

一见是他,邬明真满面愁容倏地被风梳开,他乡遇故知般扑过去:“衔霜哥哥——”

江梳寒将少女搀稳,却是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恰是个张弛有度的距离:“可叫臣一通好找。陛下可说了,若是今日未将殿下好生送回去,便要治臣的罪呢。”

他说话时像是嚼碎了一整个梅雨季,尾音饱满而缠绵。目光越过邬明真肩头,循着血迹溯游而上,眼波流转间悠悠晃过来:“不想闻常在也在此处。万寿节一别,不知娘娘可还安好?”

宋拂楹头皮发麻。

她死死掐着大腿上的软肉,将身一厘一厘拨正,好不容易抠出个酒窝:“托侯爷的福,自是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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