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去!”
含月朦按住胸口,平复着乱跳的小心脏,在大壮师兄疑惑的注视下,咬着嘴唇扭扭捏捏道:“易师兄在外面……”
韩竞微微偏过视线,望向不远处抖动的布帘。
片刻前余光瞥见有人要从那座剑炉里出来,可又马上缩了回去,那一瞬间布帘后隐约的身影,似乎不是身材高大的大壮师兄。
他记性很好,即便这些剑炉长得都差不多,可依然清晰记得,这是大壮师兄的剑炉,毕竟每天往返新人剑炉都会经过。
还有一点奇怪的是,大壮师兄的铁台向来摆在门口,布帘也是高高卷起。
此时此刻,门口铁台不见踪影不说,布帘也放了下来。
“易师弟,易师……”
见那双黑冰似的眸子一转,乌钝海顿了顿才说道:“师弟身体当真无事?今日总是出神。”
“不劳师兄费心。”
韩竞拔腿就走。
乌钝海疾步追上:“易师弟,方才我说的可都听见了?”
韩竞头也不回:“修道心不可切,学会三十六式锤法只是基础,按照个人演变成新式锤法,并且能轻松舞动最重的铁锤,才算学到家。可有漏的?”
乌钝海皱起眉:“无漏。”
但师弟好像完全没听进心里啊!
“易竞谢过师兄教诲。”
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语调让乌钝海停住脚步,目含忧虑,看他走远。
身为代师传艺的大师兄,乌钝海从未教过资质悟性好如韩竞、两天突破两个小境界的师弟,更没碰见过脾气秉性如此难捉摸的师弟,不由感到一阵头疼。
“唉,师父偏偏这时候闭关了……”
他嘀咕着,无意识转过身,游移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从剑炉后探出一半的小脸上。
“司……”
“嘘!”
含月朦赶忙指了指远处的韩竞,作出噤声手势。
等到彻底望不见韩竞的背影,乌钝海才走过去,含月朦照例甜甜喊了一声“乌师兄”。
“师妹,易师弟说你在揽月峰呢,既然来了,怎不去剑炉练锤法?”
见含月朦扭扭捏捏没有回答,大壮师兄气冲冲道:“是易师弟哩!他昨天跟师妹发脾气,让师妹再也不要踏足剑炉哩!”
他嗓门大,附近剑炉里的师兄们听到动静,纷纷走了过来,见到含月朦,个个喜笑颜开地打招呼:“小雨师妹来啦?”
然后转头就作出义愤填膺的模样,对乌钝海道:“大壮没说错,我们都可以作证,那浑小子昨天欺负小雨师妹来着!就在饭堂,我们听得真真儿的!”
乌钝海的眉头愈皱愈深,心里寻思着易竞的反应,口中却问道:“饭堂?听?大壮,师父不是让你辟谷么?”
“……大师兄,俺一口都没吃哩!俺跟星神发誓!”
向师兄及时解围:“大师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易竞那小子欺负小雨师妹啊?他是天才没错,但也是新进最小的师弟啊,又不是坊主又不是大师兄你,他哪来的资格让小师妹不进剑坊?!”
“对啊对啊,门内弟子还不让相残呢!咱们剑坊还搞起恃强凌弱了,这种风气要不得!”
“对……不对,张师弟,易师弟再强也只是天灵根,哪有小师妹变异灵根强?你说的不对,这不是恃强凌弱,是家暴!”
“对,王师兄言之有理,是家暴!咱无鞘峰,绝对不容忍家暴!”
……
看看一脸呆滞的含月朦,又看看群情激愤的众师弟,乌钝海望向韩竞离开的方向,心想道:看来易师弟的修行可以放放,该先学习学习仙规道德了。
孰料,含月朦怯怯的声音响起,让师兄们为之一静。
“师兄们……我没事,就是……我今天来剑坊的事,师兄们能不能帮我保密?”
哗!
群众的怒火好似被浇了一把油,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