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没想到沈苑会来,沈夏和俞晚的神情都有点意外。
意外过后还是沈夏先问了话,“哥,你不是回家了吗?”
沈苑脱掉西服外套,老板想要上前帮忙,但被他婉拒了。
他随意的把外套搭在椅靠上,折起衬衫袖子,不太在意的回了句,“没回,刚下班。”
他的目光在桌面上扫了一圈,然后抬臂招呼老板,“主打川菜再加两个。”
老板应声点头,然后领着服务员离开。
沈苑拿起筷子,没再说什么,低头认真吃饭。
他看起来是真饿了,吃的很专注,从进门到此刻连眼神都没分给过俞晚。
如果不是那盘很辣的水煮鱼上来,沈苑招呼她吃,她都觉得她在他眼前是一个透明人。
水煮鱼做麻辣鲜香、非常地道。但俞晚因为胃不好,早已多年不吃辣,这么一筷子下去,险些把她辣的直飙眼泪。
她喝了杯热水,压制味觉的感知。再抬头的时候,沈苑看她的目光带着玩味,“我记得俞小姐很能吃辣,怎么现在没吃多少就不停喝水呢?”
俞晚平静抬眸,“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之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
话落,沈苑轻笑了一声,“倒也是,没谁会一层不变的。”
似是而非的一句指控结束两人的对话。之后继续吃饭,谁也没有再牵起话茬。
快吃完的时候,沈夏出了包厢接了个工作电话,偌大的空间便只剩俞晚跟沈苑。
沈苑已经用完餐,正盯着手机回微信消息。
漫不经心的姿态下透着很强的气场,俞晚觉得压抑,起身想去趟洗手间。
经过沈苑身边的时候,他像是头上长眼、直接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俞晚挣脱一下,没有挣开,看他从手机中平静的抬起头,然后一阵天旋地转间,她被沈苑直接扣坐在怀里。
肌肤相触,俞晚被他烫的噤声。愣怔半晌才使劲推他。
沈苑抱的很紧,看她无济于事的挣扎,忍不住奚落,“再动一下,信不信我亲你。”
闻言,俞晚终于放弃推他。抬眸,脸颊染上因挣扎而堆积的潮红“沈总这是在干什么?不怕我报警告你性/骚扰?”
沈苑笑了,神情明朗,“晚晚,你既然答应做交易,就得拿出点诚意。”他屈起手臂,从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锃亮的黑色房卡,然后不动声色的放到她手中,“今晚九点,我等你。”
话落同时也松开了对她的禁锢。俞晚立即起身,赶在沈夏进来之前,将那张房卡慌乱的塞进包里。
用完餐出来,沈苑被一个电话叫走。
只余沈夏和俞晚两人并排站在路边。
沈夏望着他哥远去的车子,语气轻叹,“俞晚姐,我很久没见到我哥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了。”
之前的沈苑内敛、深沉,仿佛对外界的一切失去情感感知。可今天用餐期间,他再怎么隐藏,眼底蛰伏的炙热情绪,是至俞晚离开不曾有过的现象。
显而易见,那个能左右他情绪的人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沈夏第一次知道俞晚和他哥交往的事情还是从苏瑾口中得知。
当时她中考结束,兴致勃勃的回家时。发现家里气氛冷到极点,苏瑾红着眼睛在训表情很差的沈苑,“你谈恋爱我不反对,可你不能失去自我。为了一个俞晚,清华你都不进,你是想气死我跟你爸吗?”
话落,坐在旁边的沈则兴替她顺着后背,“别太激动,儿子不是已经填完清华志愿了吗?”
苏瑾气的瞪他一下,“志愿是填完了,可你看他这个样子,跟那个俞晚分完手仿佛要了他半条命。”
“那你还想我怎么做?”沈苑平静的抬眸,语气透着一股凉意“妈,恋爱我分了,志愿也填了,一切都如你的愿,你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呢?”
闻言,苏瑾更气的不打一处来,“听你这话,是在怪我?”
沈苑的表情没有丝毫起伏,“没有,毕竟你是真心为了我好。”
这话不走心,听着像在讽刺人。苏瑾被气的不行,“沈苑,那个俞晚我见过几次,说话做事都没边界,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她放缓语气,尽量克制情绪,“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找对象前能不能也看看内在,那个俞晚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闻言,沈苑笑容勉强,“她有的东西很多,你戴着有色眼镜看当然看不到。”
苏瑾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状态被噎的心口发疼,她再没有力气再同他多费口舌、捂着心口让他走远点。
沈则兴见状,赶紧挥手让他先离开。
沈苑看了苏瑾一眼,随后转身上楼。
从那之后,家里的气氛就变了。沈夏没再从他哥的脸上看到过一丝真心笑容,而他与苏瑾的母子关系至此之后也产生了隔阂。
沈夏那时有尝试过联系俞晚,但她发现她似乎更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连跟她关系最好的杨晴也不知道她的去处。
一夜之间这个活生生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非常彻底。
他哥应该也察觉到了,有好几次问沈夏,俞晚有没有联系过她。
沈夏看他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一身颓败气息,摇头、没来由的想哭。
而现在她也一样想哭,俞晚回来了,那个有血有肉的沈苑仿佛也跟着回来了。
沈夏停止伤感,目光沉吟看向俞晚,“俞晚姐,其实这么些年,我哥一直没忘记过你。”
和沈夏道别后,俞晚并没回租住公寓,她打车直接去了沈苑给她房卡的那家酒店。
宽敞明亮的电梯一直将她送至顶层。房间不难找,整个楼层只有一间房。她刷卡进去,入眼是一扇超大落地窗。
落地窗外有露天泳池和日光区域,她在旁边转了一会儿然后又返回房间。
房间属于豪华套间,洁净明亮、布草柔软,俞晚脱了鞋、赤脚踩在地毯上仿佛陷落云端。
宽敞奢华的大床上摆放着一件墨绿色睡衣。她走过去摸了摸料子,很柔很滑,是上等丝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