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听懂,记住就好了。”江落落眼带讥笑。
江诗颜有些愣怔,眼神里有一丝困惑,又有一些自得和窃喜,她把江落落所谓的警告当成了吃醋,毕竟,只有害怕才会歇斯底里。
轻咬嘴唇,小幅度的摇头,“姐姐,是我又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吗,我改好不好,不要把我赶出江家好不好。”
见江诗颜一副委屈的样子,江闻辉心疼的不行,愤恨怒斥江落落,“你还有一个做姐姐的样子吗,这个家难道容不下你了,快和你妹妹道歉。”
心口一阵憋闷,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她对江闻辉的偏袒,或者是仇视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恶心到哪怕离去很久,这个肉身还保留着最真诚的战栗。
江落落感受着原主留给他的礼物,嘴唇上翘,嗤鼻轻哼,“江闻辉,这里是我妈妈的,该滚的是你,靳听白,让他们滚出这里,即便是我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凤凰男和野鸡蛋住。”
江落落颇会活学活用,这几日她看了不少霸总文,靳听白不做点霸总的事,简直浪费了他的天赋。
本来没想赶尽杀绝,也没想对江家怎么样。
说一句冷漠的话,即便整个世界灭亡在她眼前,她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修道千年,生死别离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修身修己,不可陷入痴妄,何况,这个世界与她无关,不是她的责任。
现在她改主意了,相逢既是缘,道法要自然,为了保持愉悦的心情,这个房子,她收定了。
在江落落碰到他之前,靳听白整个人像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深海力,空有一颗自救的心,却没有力量再支配躯体,血液在那一瞬间都凝固了。
大脑一片空白,眼见着又要说出那些令他作呕的话,江落落在他腰间那一下,虽然很痛,却让他重新感受到了真实。
对于江落落看似无理的要求,他没有半分犹豫,反手牵住了江落落,弯唇一笑,“那就麻烦江总三日之内搬出去了,大家脸面都好看,对吧。”
好像在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去郊游般轻描淡写,又好似江闻辉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而是一个可以随意踢来踢去的皮球。
江闻辉本来还想斥责江落落不识好歹,若是再这般疯疯癫癫,他就不认这个女儿,看商人出身的靳听白会不会要她,靳听白这句话把他打下了万丈深渊。
“靳总这话何意?”江闻辉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靳听白笑而不语,只是那看小丑一般的眼神让江闻辉无地自容。
江闻辉不甘心道:“靳总怕是忘了,这是江家,不是靳氏,靳总耍威风是不是用错了地方,还是说靳总一时被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蛊惑了。”
靳听白语音清朗,不染尘埃,“有一件事江总可能不知道,你的女儿早就不在了,站在你眼前的,只是江落落。”
江闻辉听不懂这么高深的话,只当靳听白在讽刺他,愤怒上头,也不忘靳听白不是他能惹的人,要是让他亲自动手,第一个当炮灰的,一定是江氏。
藏住心底的不甘与怨毒,江闻辉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落落,刚刚是爸爸一时气糊涂了,可不兴和爸爸开玩笑的,爸爸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了。”
江落落语气怅然,“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笑的这么温柔。”
江闻辉面上一愣,脸上的愧疚真实了些,“之前是爸爸不好,爸爸给你认错好不好。”
江落落轻叹,“你哪里错了?”
江闻辉一时语塞,他最错的,就是没把这个赔钱货扫地出门,免得如今碍眼,还学会威胁他。
“呵,自古成王败寇是有道理的,昔日你压我一头,我自认了,也不怪你,今日我胜你万马,你自当甘心败北才是,毕竟,我没想过卖了你换身外之物,也没想把你打入阿鼻地狱。”
江落落从来没对江闻辉抱有期待,人性见多了,很难对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感动,也很难对一时的真情流露所感化,有此一问,不过是给逝去的江落落一个交代。
她这一生,不曾被人善待,不曾被亲人铭记,不曾留住那转瞬即逝的爱。
哪怕是她的亲生母亲。
冯夫人在的时候,江落落表面上确实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可别忘了,江落落与江诗颜的生日相差无几,江落落的记忆里,江闻辉很少在家。
冯夫人真的不知道吗?
她知道的,不过陷入了自我欺骗,甚至不惜那唯一女儿的命运做赌注。
那些年,她被江闻辉骗去了全部财产,临死之前最后想见的人也是江闻辉,问是否有过爱情,完全忘记给自己女儿留一条生路。
悲哉忿哉,死者已矣,死亡会给人带上滤镜,忘记那千般残忍,只记得那么一丝丝的暖。
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不会在乎那丝微不足道的光,可没有见过光亮的暗夜行者,哪怕那不是属于他的月光,他也会苦苦追寻。
抬手揉了揉眉心,这具身体苦楚太过斑驳,让她不知不觉共情了。
江落落不再多言,拉着靳听白就要离开。
“落落,你当真要这般绝情吗,这个房子可是你妈妈最后留下的念想了,你不想知道你妈妈临终之前给你留下了什么吗?”原来不见人影的江诗颜搬来了季琳这个救兵。
江落落很想笑,她真的笑了,“都死了十几年了,还留死物做什么,季琳,这一个把戏,你能威胁我到几时,我的那个妈妈,即便临终之前留了什么,也一定是他爱我之类的酸词烂语。”
顿了顿,又继续,“江落落已经接受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这个事实了,她只想好好活着,你们不该对她赶尽杀绝,曹安对吧,江闻辉,你看看你这老婆,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卖出去还值几个钱。”
一直温顺的小白兔突然出言不逊,甚至想要夺权篡位,让人怎么能接受,季琳愤慨之间忘记了靳听白的威胁,只想要收回自己的掌控。
“江落落,你这个没教养的,我这就替你妈妈教教你怎么尊敬长辈!”说完随手拿起身边的瓷杯砸了过来。
靳听白眼底一沉,刚要拉江落落躲避一下,可是他们这个位置避无可避,没怎么犹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