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口,陈城正待再说什么,手机提示有电话打进来,陈城拿到跟前一看,瞳孔微微一缩,顾不得和路長鸣多说,道,“路局長,呆会咱们再从長计议,我现在有其他电话。” 陈城说完挂了路長鸣电话,接起此刻打进来的来电,脸上露出恭敬的神色,“宋市長。”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赫然正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長宋金地。 “宋市長,我在酒店楼上的办公室呢。”陈城小心翼翼道,别看他在路長鸣面前敢大吼大叫,在宋金地面前却是跟孙子一般。 “我在县城,你马上过来。”宋金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挂了电话。 很快,陈城手机收到了一个导航定位,陈城连忙从酒店离开。 宋金地现在在位于县城的一个住宅小区,这个时候他没有直接去酒店找陈城,显然是怕人多眼杂被人注意到。 陈城匆匆来到宋金地所在的地方,一进门就道,“宋市長,您怎么来了?” 宋金地盯着陈城轻哼一声,“我再不来,老底都要被人掀了。” 陈城脸色僵了一下,知道宋金地说的是朱世纯的事,当即就陪着笑脸,“宋市長,我之所以没跟您说这事,是因为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中,我想着这种破事就没必要打扰您的清净了。” “都在你的掌控中?”宋金地拍着桌子,瞪眼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怎么在你的掌控中了?是你知道朱世纯这些年装疯卖傻当乞丐都是假装的,还是你想直接冲进乔梁的宿舍把人弄死?” 陈城讪讪笑起来,“宋市長,现在除了把朱世纯弄死,似乎也没太好的办法。” 宋金地冷声道,“人要弄死,但要看怎么弄。” 陈城挑了挑眉头,“如果不能在乔書记宿舍动手,那就只能等朱世纯出了门再动手。” 宋金地道,“他要是一直龟缩着不出门呢?” 陈城挠了挠头,这种可能性他不是没想过,再加上担心夜長梦多,所以他才直接打电话给路長鸣,要他把守卫的便衣撤走。 宋金地见陈城不说话,知道陈城现在肯定也没太好的办法,不由冷哼了一声,一脸阴鸷道,“朱世纯倒是够狠,能隐忍当乞丐这么多年,这人要是放在古代,都快成跟越王勾践一样的狠角色了。” 陈城不以为然,“宋市長,您太抬举他了,还越王勾践呢,我看他就是个垃圾。” 宋金地眼珠子一瞪,“你现在少给我逞威风,你知不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陈城脖子一缩,意识到宋金地正在气头上,小心陪笑道,“宋市長,这事应该也没那么严重吧,就算朱世纯掌握了什么,但您是市里的领导,他找那乔書记还能奈何得了你吗?” 宋金地恼火道,“你懂个屁,现在是敏感时期,督导组随时会杀个回马枪,市里已经有干部接连落马了,你想让我也被督导组注意上吗?还有,那乔梁也不是一般人,他是能直接跟省里的主要领导说上话的,你让我心里怎么踏实?” 陈城咬咬牙,“宋市長,那您给我点时间,三天,不,最長七天内,我一定把事情给解决,不会影响到您,我相信七天的时间也不会发生太多的事。” 宋金地幽幽地看着陈城,“就怕你七天内解决不了,朱世纯蛰伏隐忍了这么多年,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的确被他挑了个好时机,新调来的这个乔梁,跟以往的几任書记都不一样,他还是市班子领导,从地位和级别上来说,他跟我是一样的。” 陈城闷声道,“总会有解决的办法,那乔書记再了不起又如何?他初来乍到,县里的事情他不见得能掌控多少,而我在达关县已经经营了这么多年。” 宋金地盯着陈城看了一阵,“行,那我相信你,看你七天能不能解决问题,但我警告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手尾最好处理干净一点,而且必须一击必杀,不要事情办砸了,最后把自己也坑进去。” 陈城信誓旦旦保证道,“宋市長您放心,我保准把事情办好。” 宋金地淡淡道,“办不办好都是你的事,你只要记得今天我没来找过你,咱俩也没见过面。” 陈城呆了呆,瞅了宋金地一眼,心里忍不住骂了声操蛋,这姓宋的现在就要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了。 陈城心里骂娘,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分毫不满。 宋金地又跟陈城聊了一会,便把他打发走。 陈城刚离开,屋里,一个原本关着的房间门打开,县副書记汪龙平走了出来。 汪龙平刚刚就先到了,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想跟陈城直接打照面。 “也不知道这个陈总能否把事情办好。”汪龙平走到宋金地跟前说道。 “唉,这种脏活只能让他去干,不然还能指望谁?”宋金地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个朱世纯会对自己这么狠,以前好歹也是一个成功人士,竟然能假装当了这么多年乞丐。” “他越狠,越说明他这次跳出来是有备而来。”汪龙平说道。 此时的汪龙平多少有些庆幸当年的事情他没怎么掺和,那时候他还只是乡镇的干部,没掺和到朱世纯和陈城的事情里。 不过话说回来,覆巢之下无完卵,陈城要是真完犊子了,对方一旦想拉着他们陪葬,那他们也得跟着玩完,这些年他从乡镇调到县里后,跟陈城来往频繁,也没少收陈城的好处,双方是有经济利益往来的。 “那个路長鸣靠谱不?”宋金地突地问道。 “路長鸣……他应该还算靠谱吧。”汪龙平有些犹豫,“路長鸣跟常县長走得近,对我虽然也还算恭敬,但终归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倒是陈总应该送过好处给路長鸣,就看路長鸣愿不愿意下死力帮他了。” “这么说来,这个路長鸣也不一定能靠得住呐。”宋金地喃喃道,眼里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