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表情的。
“有时候我觉得,在这里像是虚度时光,老街巷,守着老门面,传承着老手艺。或许还有其他有意思的事情值得我去做,但看顾客品尝菜品很满足的样子,我觉得这一天都是值得的。”
梁晚支着下巴,顺着他的话说,“但是,去尝试做点其他事情也没有关系吧,我们总要有工作外的事情嘛。但你说这番话倒是让我想到…再问你一次哦,你现在有想好之后做什么吗?”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嗯…其实还没想好。”
她眉眼跳动着,“把蔡记做大怎么样?我一直觉得他在这里很吃亏诶。”
宋文钟迟疑片刻,并没有否决,“杭城的私房菜很多,像蔡记这样的小作坊居多。做大…可以,但也很难。”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梁晚其实一直很困惑,因为就她的口味而言,她并不觉得宋文钟做的杭城菜难吃。她出门在外,多少是对杭城菜有所耳闻,无非是难吃,不合胃口,难吃且不合胃口——如此几种。但蔡记的菜她都很喜欢,无论是杭城本帮菜,亦或是外地改良菜,她不认为该是这样的生意。它完全可以做到更好。
宋文钟慢慢回忆着,说,“蔡记原来是先辈创立,很是享有名气,多年规矩只传本家人。外婆继承衣钵后,认为不应该固守传统,加上蔡氏子孙渐少,我母亲不愿意做厨师,于是改了规矩。外婆带出不少徒弟,如今多是有名的杭帮菜厨师。一方面因为她年纪渐长,手下的徒弟都受邀去了其他饭馆,没人继承蔡记。另一方面是精力不足,她一人无法继续蔡记的生意,推了不少生意,蔡记也逐渐式微,也正合了当时外婆的意思。没想到一朝病倒后,蔡记彻底运营不下去,正好我接手,才免得蔡记倒闭。”
她有些惊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的渊源,问道:“那…现在还能勉强这样过着,以后呢?以后总要面对的。无论是外婆回来接手了,还是她以后决定扔给你不管了,蔡记总该有个后路的嘛。宋文钟我说认真的,你做饭真的很好吃很好吃,如果你愿意,蔡记可以在你手上有不一样的路的。”
他看她,“我还在思考,是彻底关闭蔡记,还是继续走下去呢。”
她理所当然说:“当然是开下去呀!你喜欢做菜,也做得很好吃,更何况还有蔡记这个有意义的名号在这。即使你不继承蔡记,也不应该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吧?难道你更喜欢回学校当讲师吗?如果你真的喜欢,那去做也没关系,只是千万不要为了选择而选择,喜欢才更重要。”
宋文钟眼神意外的柔和,笑问,“是吗?”
梁晚知道他意不在问,但还是回答:“对呀,喜欢才更重要。其实,我以前很叛逆的,因为从小就跟着爸爸学画画,一直在学一直在学,所以也产生了逆反心理,想凭什么偏偏要我画,我难道不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吗,只有画画一条路可以走吗?”
宋文钟配合地说,“那然后呢,最后为什么又选择了画画?”
刚刚还气宇轩昂,提到这就蔫了,她挥挥手,没好气地说:“因为发现我的文化课太差劲了!我好像真的只有画画这一条路能走。加上后来过了那段叛逆期,冷静下来想想,发现我就是很喜欢画画嘛。画画的时候我很开心,也很投入,所以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不过我想说的是,选择你喜欢的,这才最重要。我会屈服于美术,当然肯定有我喜欢它的因素在里面,不然我不可能坚持下来的。我希望你也能坚持,选择喜欢的,我会…我和初初都会支持你的。“
灯已经亮了起来,腿上也被毒蚊子咬了几个又红又肿的包,梁晚没忍住低头挠了几下,然后看见他腿上也被咬了几个包,一下子笑了出来。
“原来你也被咬了呀,快进去吧,花露水在哪呢快给我喷一喷——”她拎着凳子猛地转身,仰头看着刚站起来的宋文钟,认真说,“一定要好好想我的话哦。”
宋文钟笑道:“知道了。”
她瞬间变脸,“那快去看你的叫化童鸡,香死啦!”
“好的好的。”
边走边无语,本来是劝他丰富丰富私生活的,怎么变成劝他多注意蔡记生意把它发扬光大?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嘛!唉可能是为了她以后来杭城也能吃上美味的蔡记吧!最好不要有人和她抢桌子不然她要找关系走后门了!
叫化童鸡,杭城名菜,不过老方法做的人不多了——毕竟不是谁家都有条件扒个土坑出来的埋鸡的。
后面怎么处理的梁晚没关注了,她满脑子都是剥开荷叶后香喷喷的童鸡,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么香的鸡?比起来之前的红烧鸡仔真是白死了。
鲜嫩无比的肉,咬一口感觉油要滴下来,酥烂的口感让人恨不得连骨头都嗦一遭。泥巴和荷叶的完美组合,一股质朴的香气和土鸡本身的香味结合,连宋文初都夸好久没闻到这么香的叫化鸡了。宋文钟说他尝试着放了新佐料,味道和成色相比之前都会更好,吃腻了就喝几口卤梅水,开胃。梁晚没吃过之前的,但眼前这个,足矣。
半只鸡分给师傅徒弟们,另外半只他们解决。这样分肯定是不够的,但条件有限,能合上宋文钟眼缘的土鸡也不多,大家简单感受了下叫化童鸡的美好,也深刻坚定了宋文钟小老板的名号。
剩下几道是爽口素菜,黄瓜凉拌木耳,醋和小米辣的搭配让他们百吃不厌;清炒苦瓜,梁晚不爱吃,略过略过;炒觅菜,不吃苦瓜就把这个当今日蔬菜摄入来源吧;相比之下油腻多了的肉末茄子,汤汁好吃,拌饭绝佳;一盅丝瓜鸡蛋汤,她不喜欢里面放的小葱,用勺子舀了半天。
照例散步,只不过这次拽上了宋文钟——洗碗交给小波了,他倒是挺开心。
她和宋文初的减肥旅程加上个宋文钟,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区别,等宋文初跑起来了她才发觉略有不对劲:怎么就她和宋文钟在这竞走呢?
她疑惑抬头,“你不跑步吗?“
他含蓄摇摇头,“走路更舒服,天太热了。”
她了然点头,战略性张嘴再闭上。
以一瓶冰水结束晚上的散步,宋文钟则是买了根雪糕,梁晚羡慕却不敢吃,不然一晚上的步都白走了。小波已经走了,留了个门,垃圾也倒了,宋文钟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