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刮过面颊,游晃的路人,梁晚迷离着眼手抓安全带望外面。熟悉街景向后掠过,绿树也向后掠过,她皱着眉扭头问:“我们去哪里呀?”
宋文钟侧头看了眼她,道,“回家呀。”
“是这么走的嘛?”
“当然了。”
梁晚托着下巴闷闷不乐,“我觉得你在骗我。”
宋文钟哭笑不得,“我为什么要骗你呀?”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就是——直觉。”
他拐过弯,驶入城桥路,说,“那这里熟悉了吗?”
她惊喜,“哇,快到了!原来你没有骗我,你是好人!”
宋文初一直坐在后排和队友开黑,任务就是到时候扶梁晚上楼。不过一转头看她和宋文钟侃侃而谈,目光炯炯还算正常,交谈也挺自如,想来自家哥也不是个流氓,于是安心扔给他,自己一溜烟跑了。
宋文钟先下车,再过去给梁晚开车门,发现她已经自己把安全带捣鼓开了,见有人打开车门,张开手说:“快,抱我下车,我的腿不见了。”
“……”宋文钟开始思索,看起来上次清酒那回确实没喝多,起码还有理智,这次属于发散了?
半抱着搂着她下车,等踩在地面上了梁晚又开始咕咕“哇我的腿回来了“。宋文钟好奇问她:“我是好人,那谁是坏人啊?”
梁晚振振有词:“霏霏!她骗我喝掺了水的牛奶!”
他顿了下,狐疑道:“不会是酒吧里牛奶掺水了吧?”
“不!就是霏霏!“
“成。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
梁晚却摇头:“宋文钟,你忘记了一很重要的件事情。”
“嗯?什么事情?”
“醒酒汤!”梁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怎么可以忘记醒酒汤呢!”
宋文钟不可置信地和她对视两秒,确定她真的醉了,只好转过头把她往蔡记拉。喝醉的人真是神奇,这到底算有理智还是没有理智?
说来巧,中午有桌客人喝多了,宋文钟熬了锅醒酒汤送给客人方便醒酒。留了点,不知道存着什么想法,放在了冰箱里。
现在转头看着双颊泛红的梁晚,咕咕囔囔说着听不懂的话,傻里傻气的。宋文钟望向长夜,想,或许是他羞赧于承认他的想法。即便是最简单不过的想法。
她目光简单透彻,像含着水,汪汪的,托着腮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宋文钟加热好醒酒汤递给她,看她咕咚咕咚喝完一碗,继续呆着看前面,傻傻的,有点可爱。
他想,要不等国庆结束吧?等国庆结束,他就告白,不考虑那么多了。
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风衣摆尾,他望过去,看梁晚抬头看着他,嘟着嘴委屈模样。
他忍不住笑,蹲下来问她:“怎么了?又有谁欺负你了?”
梁晚惆怅道:“宋文钟。”
“嗯?”
“宋文钟。”
“嗯?哦哦。”他才反应过来,是说他欺负她了。忍不住又笑起来,他问,“我怎么欺负你了?”
梁晚大声控诉,神情委屈:“你偷走了我的心!”
“…………”宋文钟开始怀疑到底是谁醉了,或者是他耳朵出问题了。
梁晚悲叹道,下一秒似乎就能落下泪来:“却不还给我。”
“……我没有?”
她神色凄凉,努努力站了起来,就是有点摇摇晃晃。想往回走,“我想睡觉了。”
“那我扶你回去。”
“嗯。”
扶着墙上楼,梁晚奇异地不愿意扶把手,也不愿意让宋文钟搀她。他只好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怕她一脚踩空摔下来。
不过她步子还是走得挺稳,推开房门一股脑扎到床上,不动弹了。
宋文钟疑惑地扣了扣房门,“梁晚?你还记得脱鞋吗?”
她从被子里挣扎着抬起头,有气无力道,“你可以帮我脱吗,我想睡觉,我没力气,我好废物,呜呜呜。”
他着实被她笑到了,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转了个身躺在床上,又蹲下来帮她脱掉鞋,放到床边。
“那晚安,拜拜。”
梁晚只记得灯一下子就暗了,屋外的月光落在房内,缓缓流动着。她闭着眼睛伸手晃了晃,很快睡着了。
一夜无梦。
六点,蔡记已经开始烧水,里面忙得不可开交。宋文钟打着哈欠,坐在板凳上思索人生。
王师傅倒是精力充沛,毕竟这两天虽忙,但收入可观嘛。一巴掌拍上去,他笑眯眯的:“困呢,都几点了!”
宋文钟摆摆手,眼下有淡淡的青黑色,“没睡好。”
“怎么?难得生意好,给你累到了?”
他想了想,摇摇头,不说话了。
总不能说梦里全是梁晚哭丧着脸说他偷走了她的心却不还给她吧……
这两天确实忙,他好不容易确定自己的想法,回去路上还挺高兴的,甚至思索了片刻他该如何告白——然后就被一晚上的梦搅乱神智。
对面的阳台上还是毫无动静。也是,才这个点,她能醒才怪。
宋文钟伸个懒腰站起来,“早上做什么,我来帮忙。“
”行,门口菜堆着呢,先拿进来吧小老板。“
梁晚九点多才醒,消息里以梦川为首,占据了半壁江山,刷下来全是她在问有没有进展有没有进展,梁晚捂着脑瓜子眯着眼回:没有。
——好像不对。
她腾地坐起来,又“嘶”一下捂住了脑袋。回忆一一浮现,她突然发现……自己这是间接表白了?
但宋文钟并没什么反应,可能是拿她的话当醉话了——毕竟也确实蛮无厘头的。
或许她是真的不能喝酒,什么时候开始醉的她已经毫无印象了,再一想想和宋文钟说的话,她已经尴尬到想立马离家出走了。
不过现在……
梁晚摸到阳台,探出一个脑袋。蔡记门口不知道在卖什么,生意好得夸张,在排长队,打眼瞧不见里面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