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见她拿不定主意,便干脆做主道:“扑买吧,新年第一天,正好试试手气。” 大年初一的关扑对东京城百姓来说,除了是个好玩的活动,实则还有测运气的意头在里面,毕竟扑买这玩意输赢真的全看运气。 若是能连中几次,便说明今年一年的运气可能都比较好,那么人们对新年的生活也更有期望,而若是连连输场,损失的不仅是钱,还有对未来一年的期待。 所以说扑买这玩意真的很考验玩家的心里承受能力。 此刻舒的犹豫里多少也有这个顾虑,再过十几天,她就要陪陆大姑娘启程去沧州了,若是扑买输了她心里多少会有些疙瘩,不过她爹既然已经发话了,她便也想试试,万一是个好兆头呢。 舒点点头,从摊主手中接过五枚铜钱,然后双手合十,心中默念,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铜钱一共可掷三次,三次中只要有一次全对,便算作玩家赢,舒猛的摇晃了几下,然后手掌一开,将铜钱哗啦一声落在了摊主特意支起的木板上....... 三正两反! 她心头一滞,再掷。 四正一反! 当舒第三次拿起铜钱时,心跳的已经有些快,她深深的吸一口气,握着铜板的手迟迟没有动,摊主也不催,反正现在摊前也没别的人。 “掷吧,输了算爹的。”泰见她有些怯场,在旁笑道。 舒哪能要他的钱,但这话却也提醒她了,运气好坏,不是捂在手心里就能改变的,正所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痛快些。 念头一明,当即将手里铜钱一抛,哗啦啦的声音中,三枚铜钱躺成了正,剩下两枚铜钱则在木板上滴溜溜的转着圈,不到倒下的那一刻,谁也不知是正是反。 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钢板又转了几圈,然后再一阵袭来的寒风中,啪嗒一声倒在了木板上。 五正! 赢了! 舒高兴的险些跳起来,摊主虽然面色不太好看,却也信守规则,将押金和将那枚鎏银蝴蝶簪一起递给她。 第一次扑买,便得了开门红,舒的高兴的笑眯了眼,这对于她来说不仅是白得了一个簪子,还意味着,将来一年她的运气都很好。 为了保证这份心情不会破坏,后面的扑买她再也没有参加,倒是泰去卖酒的脚店玩了几把,最终结果有输有赢,虽提了两壶酒回来,却也花去了七八十的赌金。 转眼到了大年初三,关扑的活动即将落入尾声,沿街的店铺和摊子生意却越发的热闹起来,因为有许多心存侥幸的人,都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唯一如常不变的恐怕只有救死扶伤的医馆和从事白事的行业的一些商铺了,比如她家。 当然,律法也没有明规定棺材铺不能参与扑买,但是出于道德和风俗来说,也是不能参与的,没看过年的时候别家商铺都贴着“生意兴隆”的桃符,而她家却是万万不能贴的,否则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舒在李家医馆对面的小摊上,点了碗阳春面,一边慢吞吞的吃着,一边打量进出医馆的人。 年节下的,出入医馆的人并不多,若不是突发的疾病,正常没几个人愿意在年节上去医馆,一些需要长期服药的病,早就在年前抓好了药。 舒蹲了近个把时辰,才看见两位病人出入医馆,而且瞧他们的脸色,也知道患的不是黄疸病。 在摊主频频望过来的目光中,她不好意思的结了帐,然后换了个地方蹲守,这一蹲又是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过去,医馆进出了五个人,却一个患黄疸病的人都没候着,舒灰心失落的回了家,简单的做了个午饭,又草草吃过,便又转去了武舒庙。 武舒庙庙宇不大,只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殿,是以庙里香火也不怎么旺,正殿里只供了一尊佛像,此时只有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在里面叩拜。 舒悄悄走近听了听,却是个求子的,她无奈的退出殿外,又在门外等了近两个时辰。 这两个时辰内,只来了三位香客,一位祈求儿子高中的,一位请求天赐良缘的,还有一位是求神佛给驱鬼的,说总是做噩梦。 舒看了眼上首慈悲含笑的佛像,心中暗暗同情,佛祖也真是够忙的,什么都要管。 次日,是大年初四,又到了去梨苑学武的日子,原本初三就该去的,可是初二那天的下午,陆喜派人送信,说是刘师傅回乡过年还未归来,让她晚一天再去。 舒吃过早饭后,又换上了平常那套灰朴朴的练功衫,到达约定的地方时,陆喜已经等在那了。 见着她过来,他先是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香囊来:“公子托我转交的,说是给小娘子的压岁钱。” 压岁钱,舒一脸的莫名,陆大人给她压岁钱? 不是只有长辈才给晚辈压岁钱吗? 陆大人又不是她长辈,难道这也是侯府的规矩? 不等她将疑惑问出口,陆喜已经一把将香囊塞到了她手里,然后跳上车辕道:“时辰不早了,小娘子快些上车吧。” 回过神来,舒连忙爬上了马车,进了车厢后,她偷偷的打开了香囊,也不知陆大人会给她多少压岁钱,瞧这重量轻的,莫不是交子?她心中暗暗生出一些期待。 谁知香囊打开,里面确实是一张纸,只是不是交子,而是一张写了字的白纸,上头的内容更是让舒摸不着头脑。 这时,外头的陆喜却问她这个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 经过这么些时日的相处,她和陆喜的关系亲近了许多,没事也会闲聊几句,当下便和他说了些街井巷闻的趣事。 待到梨苑时,刘师傅依旧一身劲装的等在那,桌前还放着一壶茶,舒笑着喊了一声师傅,又将自己带来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