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哭声渐歇。 许是将心里的担忧和失落发泄出来了,舒心里好受了许多,精神头也重新归位。 事已至此,再愧疚后悔也无用。 她能做的唯有谨记教训,日后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再违规操作。 收整好心情,她将刚得的六十贯交子小心的藏到床下的小陶罐,一面又想着该如何跟他爹提进学的事。 瞒是不可能瞒住的。 进学不是一两日的事,每两天就要去一次,事后还有功课要做,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怎么也不可能瞒过她爹。 如实说? 嗯舒连连摇头。 她爹知道了肯定又要日日担心,且依他的性子只怕当场又要把铁盒子缴了。 再者如此一来,她偷梁换柱的事情也就不打自招了,最后肯定还得挨一顿臭骂。 最重要是,经过这次,她爹再藏铁盒子决定会瞒着她,她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后她决定说一半留一半。 进学的事要说,但是学费嘛 反正离开学还有十来天,在这之前,她尽量想一个明面上的赚钱法子,到时就说是刚赚的。 只是什么样的生意,才能在短短十天内赚得三十贯呢,舒一边细思着,一边起身打开房门往厨房去。 天色不早了,该做饭了。 翌日,狂风大作,黑云压顶。 眼看就有一场大雨落下,舒忙将刚做好的芙蓉枣泥糕装进原木色食盒,然后拿起门后的青布油纸伞急步匆匆的出了院子。 “玲儿快开门,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片刻后,王家后院,舒拍门喊道。 正在房间调香的王玲,闻声面上一喜,忙快步匆匆的出了房间,去开门:“你回来了,几时到的?” “昨日便到了。” “那怎么今日才找我。”王玲一边抱怨,一边忙拉她进来:“快进来吧,就要下雨了。” 舒点点头,随着她一道往房里去,嘴上回道:“还不是为了给你带好吃的,快来尝尝我新学的芙蓉枣泥糕。”说着,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将里头的糕点端了出来。 白色的瓷盘上,淡红色的糕点掐成了芙蓉花形状,粉色的花辨,中间用枣泥做了暗红的花蕊,看上去很是逼真。 “哟!这哪学来的新样子,好看的我都舍不得下嘴了。”王玲惊道。 “跟侯府厨娘学的,第一次做,还不赖吧。” “岂止是不赖,简直就是太好了。”说着,王玲瞅了眼窗外,略带紧张道:“得赶紧吃了,否则回头让我爹娘看见了又得数落我了。” 舒噗呲笑道:“王叔王婶那是逗你呢,你调脂弄粉的手艺可不比厨艺差。” “可在我爹娘眼里就是差。”王玲不愤道:“每回见着你做的精致吃食,回头都要念叨我许久。” “他们说归说,可心里还是支持你的,不然你的这些香料难道是凭空掉下来的。” “这到也是。”王玲笑了笑,伸手从盘里捻了一块糕点,可因为外形太好看了,一时竟不知从哪里下口。 “干站着做甚?吃啊。”舒见状催促。 “太漂亮了,有些不忍下嘴。” “这有什么。”舒翻了个白眼,拿起一朵,张口就咬掉了一半。 王玲看看目瞪口呆,随即连连摇头:“暴殓天物,暴烈天物。” “东西本就是做来吃的,将外在做的好看本就是为了增加食欲,若因此,反而不去吃它,岂非本末倒置。”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个读书人,我吃,我吃还不成嘛。”说罢,选了个边边的位置咬了一口。 片刻后,只听得她道:“入口清香,绵软中还带着一丝甘甜,不错。” 舒一喜:“那你觉得拿去外头卖如何?” “可以啊,街口的商记糕饼铺不也就这个味道,生意不是挺红火。” 一听这话,舒又泄了气:“人家红火的又不是枣泥糕,他家卖的最好的绿豆糕,其它糕点只稍带罢了。” “可你做的样子比他家的好看呐。”王玲看着手中的糕点,由衷赞道:“就凭这喜人的花样都能卖出去了。” 闻言,舒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就在王玲不知不觉快将一朵芙蓉糕吃完时,忽听得她问:“玲儿,你说做什么生意,能在十天内赚到三十贯钱。 一听这话,王玲险些没噎着 “不是吧,你这说什么胡话呢。”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舒,一副你没事吧的表情。 “是啊,可不就是胡话。”舒无力的将下巴磕在桌子上,目光直直的看向桌上的水壶。 “不是,你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玲疑惑的眨了眨眼,旋即想到她上次签下的那张欠条,不由惊道:“莫不是此次保护不力,那位陆大人催你还钱了。” ”不是,那五十贯已经抵消了,是私塾就快开学了,我想再进学一年。” “啊?这”王玲顿住:“那可是三十贯呢。” “是啊,所以我爹那边我是万万张不开口的,只能自己想法子了。” “这十天之内赚三十贯除非天上掉馅饼吧。” 怎么可能! 见王玲也说不可能,舒更泄气了。 “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个侯府的大姑娘,要不找她想想法子。” 舒摇头。 “那怎么办?”王玲挠了挠头:“要不你别读了,反正你也念了一年,该识的字也都学了,像我这样大字不识一个的,不也好好的。” 认不认字的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