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尖利的骂声传来,声调怪怪的。 “好你个蠢猪,竟如此会学舌,真是比鹦鹉还牙尖!有种别跑。” “有种别追,姑奶奶才不怕你。” “你是谁的姑奶奶,你就是一头蠢猪,一头蠢得不能再蠢的蠢猪!”几近咆哮的女声传来,吓得刚走近的文舒忙藏到树后。 拨开树叶往外看去,只见两丈外的小山坡上,一人一“猴”正高声对骂。 没错,就是猴! 文舒不知道与它对骂的女子为何要称它为“猪”,但从她的角度看来,那在树丛间跳跃躲闪的分明是只猴子嘛。 虽然身躯有些肥,看上去圆滚滚的,但从那灵活的动作来看,应该是只猴,不过毛色火红,倒是罕见。 再看那女子,上身着一件白色短衣,无里衬,也无纹式,两只嫩生生的胳膊就这么露在外头,下身也只穿了一件短裤,那裤腿短的连膝盖都露出来了,不可谓不豪放。 除了奇怪的装束外,她身后还背着一个奇怪的背包。文舒自小长在京城,自问见识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背包,心里不禁疑惑丛丛。 这人究竟打哪来?自己又为什么能听懂她说的话呢? 虽然她口音略显奇怪,可她却真真实实的听懂了。 正疑惑间,那与“猴”对骂的女子却忽然转看向过边,嘴里喝道:“谁!谁在那?!” 文舒吓了一跳,忙从置物篮里掏出弓箭,一边弯弓一边走了出去。 “女的?”对方轻咦了一声。 “你是何人?”文舒反问。 女子不答话,只上下打量她,然而自言自言道:“说话文绉绉,再看这装束啊,你是宋朝人!”女子忽的眼睛一亮,惊道:“难道你就是文舒?!” 文舒心底更是惊疑,“你认得我?” “哈!还真是你。”女子先是一喜,旋即又脸一跨,朝着空中某一处道:“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相遇?不是说好让我见识千年前的汴梁么,你个骗子!” 空气中并没有回应。 然而女子却还在自顾自道:“别跟我说这些,你就是说怎么补偿我吧。” 看着女子“奇怪”的行为,文舒只觉得莫名其妙,随后又想,难道她也有一个小星? 正想着呢,那女子又忽然转过头来,冲她急色道:“时间来不及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住,近期记得多注意你爹?” “我爹?”这女子还认得她爹? “你爹唔唔”女子似要解释什么,然而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失了声。 文舒明明看到对方嘴巴在动,可除了“你爹”两个字之外,剩下的却是一字都没听见。 “你又消我的音!”片刻后,女子气急败坏的冲着空气吼了一句。 文舒却好奇她话里的意思,追问道,“你让我注意我爹什么,我爹怎么了?” 女子转过头来,一脸为难,“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注意就是。”说着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对了,是文泰,不是秦培,你不要关错重点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秦培干她何事? “这位姑娘,你” 文舒本想继续追问她的来历,哪知那女子说完这话,身上便冒出一团金光。她站在金光中急切的朝她喊道:“我要走了,你千万记得我说的话啊,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文舒楞楞的看着女子消失,脑海里不断的回想她说话,既莫名其妙,又心烦意乱。 此人来历不明,说的话也奇奇怪怪,她到底该不该信?还有后悔一辈子,什么事能让她后悔一辈子 想着想着,不由入了神,直到旁边传来一声尖利讽笑,“蠢猪,蠢猪”。 回过神来,文舒转头看去,却见方才那只红毛“猴子”正蹲在树梢上,嬉笑的看着她。看清它的正面,她总算弄明白了方才那女子为何称它为“猪”了。 因为它的正脸确实长得有些像“猪”,再加上圆滚滚体型,难免让人“误会”。不过当下,她倒是想起来这“猴子”的来历了。 山膏!苦山上的“特产”,其状如猪,全身火红,爱骂人。从前在书上看到时,文舒就在想,这能口吐人言还会骂人的山膏究竟长什么样子,山海里记录的奇兽很多,但能吐人言的,除了这个山膏,也就一个狌狌了。 如今见到活的,自然是无比稀奇。 然而这山膏对她可不友好,见她直楞楞的“盯”着自己看,立时面皮一扯,跳脚骂道:“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语气与方才的女子如出一辙。 文舒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可没时间与这山膏对骂。方才系统发出提示了,离出去的时间只剩十分钟了,她得抓紧时间再找找黄棘果。 游目四顾,前方与右侧皆是一片矮林,碧绿青翠,一眼就能看到头,不可能有黄棘树。眼前能寻的也就只有 见她不理自己,反而跃过它径直去了身后的林子,山膏更气了,在树梢上不停的跳脚:“蠢猪!蠢猪!” 文舒充耳不闻,只顾着往前走,满腹心思都在寻找黄棘树上。见她毫不停留,山膏气急败坏的追了上去。 这片林子的风景与方才的全然不同,树木高大且稀疏,大片的阳光从上方投射下来,照在身上,灼人的很。 身后山膏还在追着她骂,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文舒本无意与它争吵,奈何它紧追不放,尖利的耳音直刺耳膜,再加上天热炎热,一股烦燥之情油然而生。 她刷的一下回过头,从地上捡了几颗石子朝山膏丢去。她练过一段时间的箭法,力气又大,洒出的石子中还真有几颗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