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圣地四面环山,与世隔绝,族人回归后,打破往日的孤寒,每一颗沉重的心,都对未知的前路忧虑,一阵寒风卷起所有族人的悲凉。
龙族上天入地,不管哪一片土地都能留下远走他乡的龙族,可唯独不能留在自己的家里。
一抹淡黄的身影,抬着头看向云雾缭绕的空犁山,灵气充裕,伸开双手置身其中,一个深呼吸通体畅快,一扫疲倦之态,舒服的引起毛孔微微战栗,单薄的衣衫和雪山之巅简直不相配。
予不染背着手边走边四处张望,抢在后面两人之前,踏入圣地,龙族圣地空空荡荡,早已在几百年里堆满积雪,实在是萧条,但这种素净反倒让人觉得更加神圣。
她站在一处堆满积雪的石台上,转过头百般无聊的望着父亲予卓然和母亲予灵,随手整理了一下衣袖。
阿爹总揍她,她也总是出其不意的惹毛父亲,气急的父亲吹胡子瞪眼,动不动就拿涅火烧她,她面对颇为严肃的父亲时,心里总是敬而远之。虽满腹疑问,却不想在父亲心情不甚喜悦之时,太过口无遮拦。
父亲不怒自威,一板一眼,唯有对自己的母亲深情百般,无可奈何。
她虽灵魂年幼,但这身体已经摸爬滚打活了百年,在凡人堆算是早已入土的老姑娘,可在龙族,算刚刚成年的龙崽子。
她最喜欢将头架在母亲的角上,抱着它睡觉,有一次迷迷糊糊认错,跑到父亲身上,醒来时发现不对,趁着父亲不注意便赶紧开溜,后来听母亲说,其实父亲内心甚是欢喜,只不过他不会刻意表达,怕丢他龙族长老应有的威严。
父亲发现她在头上时更是一动不动的僵着,生怕她睡不安稳掉下来,予不染心里知道父亲很爱“她”,相比之下,父亲的角更大抱着更舒服,所以总是偷偷的跑到父亲身上,父女俩谁也不点破这点父女间的小幸福。
父亲立在素雪之中,与母亲相映成画。眉眼间有些许柔软,些许愁丝。
有些无奈,总是在无忧无虑的年龄里,无法看清,总要滚过沧桑的研磨,才能妥协的面对。
父亲看着予不染欲言又止,可还是转身走远。
那抹离去的背影,在波澜的尘世上,筑起温情;在清甜的美梦中,筑起警觉;在诡谲的手段下,筑起清明。早已坚韧不拔的支撑起所有,予不染便始终走的正,走得稳。
她走到母亲身边,开始口无遮拦:“娘,不是说龙族圣地很危险吗?我们回来干嘛?找死吗?”
予灵抬起手拂过女儿脸颊的碎发,一转眼女儿都已经长大,淡黄襦裙透着少女的活泼,不需修饰的剑眉,双纯真稚嫩的杏眼,像极了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