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时光过去多久,不管世事经历多少,予不染一直小心珍藏这片刻岁月静好带给她的怦然心动。
殊不知命运早就在匆忙中,为终将同行的人安排一场提心吊胆的遇见,如果灵魂能看的见,那必然在最醒目的地方,落下一枚火红的标记,镌刻在生命的长廊中,永远铭记。
予不染盘腿坐在贺若纤尘面前,爪子里举着一个红蓝相间的龙珠,琢磨着怎么弄进肚子里去,贺若纤尘的脸上早已布满冰霜,根本张不开嘴!
良久,予不染将手放在贺若纤尘小腹上,神力推送龙珠带着涅火的温热缓缓进入身体,尝试融化贺若纤尘的枢府,并吸走寒气。
龙珠与枢府形成对峙之势,龙珠吸收全身的寒气,枢府便从龙珠中夺走寒气,寒气都聚于枢府,试几次都没办法将枢府中的寒气吸走,予不染神力不支,寒气已经快要将她冻僵,决定在最后尝试一次。
予不染颤抖着,心中喊着:“公子,您可争点气,实在不行,姐可就把你扔到龙泉里去,煮开了再拿出来。”
予不染将贺若纤尘衣服解开,露出小腹,活动一下双手,恢复手指的触觉。
她将手紧贴在贺若纤尘小腹上,小心感受龙珠释放出涅火的温度,在能承受的范围之下,控制温度逐步升高,在差不多的临界点,然后催动全身神力,猛地注入龙珠,可是这次依然无法吸收枢府中的寒气,反倒被枢府夺走龙珠的高温和她全部神力。
她感觉灵魂在一寸一寸结冰,没有神力的支撑,寒气彻底顺着四肢百骸在至高点会合,她非常清醒的看着自己冻成一条虫:“不好,又来了。”自己怕是会成为第六座冰雕,刚想自嘲便晕厥过去。
予不染可算是‘死不瞑目’系列,冻住之前都来不及闭眼,瞪着眼抽搐着嘴角便晕死过去。
龙族幸亏没有嗷嗷待哺的,要不然看到这一幕能吓坏小孩子,继大灰狼之后的不二人选。
不听话,不染姐姐把你带走。
细致绵密的水雾越来越浓重,衣裙却飘飘欲仙,淹没在若梦浮生的冰霜中。平静的雾面上,只留下若隐若现的黄色不时显现。
空灵峡谷,卷起的寒风吹的人头皮发麻,糕枝玉砌,一色千里,这圣洁留得住永远,却捂不暖人心。
死寂穿过最幽怨的缝隙,来不及住脚,便撞上冰棺内坐着的一尊愁容满面的受气包。
予濯清一动未动跪坐在冰棺内,目光清冷,内心钝痛,刚刚的坠落,只产生了一点震动,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但却没有什么冲击,直到这一刻还是懵的。
下一秒马上反应过来,伸手扒着冰棺的棺盖,却感觉到棺盖纹丝不动被压制,怎么都打不开。
外面如何,族人是否安全,错综的麻绳一圈一圈勒紧他此时像被驴踢了的脑袋。
手中的雪莲花优雅的根茎,白嫩的花苞,像是一张不断放大狡黠的脸,一家人嬉戏打闹的画面不停的在他眼前一幕幕出现,每一次恨不得踹予不染投胎去的郁结之气,像那怎么也留不住的素影,黯淡无光无影无踪。
最终不知道是冷还是麻木,有人靠近都不曾发现,直到予灵打开冰棺,那一身洁白的祭袍,夹在青白色的冰棺中间慢慢放大,甚是晃眼,予濯清才猛然回神。
他看着母亲,跳出冰棺。
予灵握住儿子冰冷的手,“清儿,没事吧?”
“没事。”予濯清说话的同时上前抱住母亲,温热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这足够踏实的心安证明,这不是自己的幻想。
心中疑惑将心有余悸就此推出了十几里,砸进无数雪花深处,管他是悲是喜。
一片茂密的针叶林,盖了一床雪花被,静卧在空犁山的一角,此时却被不速之客惊了梦。
黑色的脚印踩在雪被子上,触目惊心,像那踏进圣洁的污浊,留下脚印的黑斗篷,突然停住了继续前进的脚步,望着空灵峡谷一片死寂。
不解。
裹紧的斗篷左右环顾一下,迈出的脚向后退了半步,转身离去的同时又撇了一眼空灵峡谷,暗暗说道:“还好,冰雷魂魄终于现世了。”
寒雪荒烟,顷刻缥缈,衣料擦着急迫的风,扬起之势堆叠,却不料刚刚乘风而起便被拉住腿脚,重新落回原有的位置,层层袍裙之下,皆羡慕外衫,见遍风花雪月,外衫却是留恋那没有束缚的飞鸟,拥有整片荒原,失落的望着远方,等风再来。
走进一片雾释冰融,那霜冷打湿裙裾,失落的素白,宁愿贴身而藏,也不愿置身在外尝遍人间冷暖,素萧之上是两张更加无助的侧颜,予濯清随母亲抵达龙泉时,眼前早已烟波激荡,看不见予不染在何处,只觉得周围空气冻人心神。
予濯清第一次觉得无助,妹妹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从眼前流逝,撩开雾气的手微抖。
“染染。”予灵想要上前看看,就被予濯清拉住了。
予濯清看着自己放在予不染身上的雪莲花瞬间冰冻,对母亲说:“母亲,不必看了,我们救不了她们,您去找父亲,我去看看师父在哪里,也让他过来看看。”说完便拉着母亲出了龙泉。
他们并没仔细观察眼前的两人,两人的身体其实正在恢复好转。
风卷残云,翻腾缭绕贴着地面缓慢倾泻而去,逐渐露出雾气之下两道身形。当热气终于占了上风,席卷而来时,仍然被一股灵气阻隔在外。
几万年前,玄微子身死之际……
“寸爷,寸爷,快醒醒吧!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你扔那火灵山里面陪魔灵去。我可是记得那小蘑菇头挺喜欢你的,要娶你做他媳妇来着。” 寸骨跟大爷是的,时常犯懒。
多数时候,他只充当一支不起眼的龙骨匕首,守护在玄薇子身侧,让玄微子拿着它,自己保护自己,美其名曰:“爱万物,先从爱他开始。”
玄微子问他怎么爱护,他却说不打扰他做梦,就别无所求,心也满意也足矣。
寸骨踩着小碎步,款款而出:“困死爷了,你看我这黑眼圈,你喊的我魂儿都要炸毛了……”
玄微子听见这话,心想一身逆鳞的家伙,反问道:“你有毛吗你?”
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