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予不染一定会来救他的信念,第一次感觉到,予不染给他的安全感使他无所畏惧,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不管他身在何处。
不过,予不染没出现,老鼠却出来一大群,围着他转一圈,后跑掉一只,其他得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一刻钟后贺若纤尘听见屋顶传来细碎的响声,他转身躲进黑暗的角落里,一个人影落地,随后响起一阵敲击声。
他想:“是叶上,叶上每次来找他,都敲树干,这声响太熟悉了。”
贺若纤尘突然上前,刚要说话,贺若叶上掌风迎面而来,躲是躲不掉,只能伸手当住脸,可他没有力气,贺若叶上一巴掌把他的手臂差点拍骨折,踉跄两步才站稳。
“贺若叶上,你在动一下,小爷我今天敲死你。”他揉着手臂,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
“纤尘,我的爷呀!真的是你,为找你,我都快把腿跑断了,我们先走再说。”贺若叶上看看窗外,就要拉着他离开。
“等等,你把解药先给我,我不能走,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不在跟贺若叶上闲扯,先解决当务之急。
“什么解药。”贺若叶上不解。
他心塞的摇头:“还用说,当然是你的新药啊!也没个名字,你弄些乱七八糟的,全用兄弟身上了。”
贺若叶上,抖搂出一大堆中草药,鼓捣半天:“解药我好像没带,我看看啊!”
半晌他淡然一笑:“你不会是现做呢吧?”
他突然将冰冷的双手伸进贺若叶上的脖颈里,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贺若叶上:“哇,是啊!没来得及做解药呢?”刺激的贺若叶上差点跳脚,直打哆嗦。
“那不吃解药多久能恢复。”他活动一下手指,其实并不觉得太冷,只想捉弄一下贺若叶上。
贺若叶上站在原地,理一理衣襟:“大概一天一夜左右。纤尘你消失那天,陨星落地,天生异象,师父已将小隐山封闭,让我们找你,追查一下这件事情,可是你这一消失就是一年多,可如今找到你了,你却不走,咱们出去要尽快和了盼前辈会合的,那现在怎么办?”
贺若叶上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太大反应,将小隐山常用之物交给他后,还拿出一壶女儿醉递给他。
将东西收好后他看到这瓶女儿醉,走过来勾住贺若叶上的肩膀,那双忧郁的双眼,瞬间附上一层耀眼的光亮,像是阳光下白雪折射的金光,笑若春风:“好兄弟,你让哥哥感动的都想以身相许,不过你不是说,这酒没有了吗?嗯?”
贺若叶上撇撇嘴:“这个真是最后一坛了,算是赔礼道歉。”
他闻着女儿醉,淡淡的说道:“不用担心,陨星天象我知道怎么回事,回去后我会禀明师傅来龙去脉的。”
“你知道?”贺若叶上疑惑着问道。
“嗯?想知道吗?”看着贺若叶上点点头:“就不告诉你。”
贺若叶上回以一个白眼。
他嘴角渐渐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踩着散漫的步子,在贺若叶上身后停下来:“你小子,平时身上都是草药味,今天怎么有一股幽香呢?”
“还是女人香,怎么开始食人间烟火了,嗯。”他用肩膀撞一下贺若叶上,侧面打量一下眼前人,竟看出一抹偷笑。
“你要是不取笑我,活得无滋味是不是?”贺若叶上回身,笑着将他推开:“被抓之前,被一个姑娘撞一下,许是沾染那姑娘身上的香气吧。”
贺若纤尘想喝一口女儿醉,但想想没有递到嘴边,将酒收起来:“怀落伊人相思帕,愿逢君兮话情长。”
贺若叶上看着他,回忆起一面之缘的姑娘,心中还真是触动一下。
“对了,你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的?”他突然问道。
“这还要多谢黎阳姐的家宠……蛇虫鼠蚁大军。”贺若叶上将手边的药材,小心的装好,似乎没有可用的药材,做解药,摇摇头漫不经心的回答他。
他看着贺若叶上微微抖动药包,指尖上伤痕累累,早已分不清新伤旧伤,影影绰绰,思绪也跟着忽远忽近,似乎透过这双手,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双。
突然发觉,第一次见予不染,她的手纤细滑嫩,指尖细细长长,就像那雨后的鲜笋,可是最后一次拉她的手时,似乎摸到虎口上轻微的茧子,还有指尖好几道不甚明显的伤痕。
相信龙族的术法,变一顿饭出来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她似乎每一顿饭都带着烟火气,不胜人间绝味,却依然滋味悠长,厚重鲜香。
那是儿时奢望而不可望的味道。
他此刻终于明白那便是家的味道。
两人愣神之际,外那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快走。”贺若纤尘催促贺若叶上,从哪来回哪去。
“我会跟在你身后的……”说完贺若叶上,撩起衣袍,翻出窗子跳上屋檐隐匿了踪迹。
“废话少说。”粗鄙的汉子鬼吼一声,门就被一个女子生生撞开,这女子也随即倒在地上。
几个男人走进屋内,见他清醒过来,也并未多话,女子拉着桌角,泪眼婆娑,似乎被这一下摔懵,摇晃着起身,向外面跑,一人拉住她,掐着女子的脖子抵在墙边。
“逼急了,心就不慈了,掐坏了,貌就不美了。”他十分淡定的吐出一句话,引得众人纷纷回眸,女子这才看清屋子里还有其他人。
众人眼中的少年,修长的身子靠在椅背上,衣衫凌乱,领口微敞,一副放浪不羁。眉眼间带着深深的疲惫,一只手轻轻的搭在眉间,愁容散漫,慵懒自若的摸样就是男人见了,也心神荡漾。
那汉子见状,松了手,带着一丝玩味,女子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涨红。
“再跑,就别怪哥几个好好伺候伺候你。”几个大汉,目露□□,奸笑着走出去。
静谧片刻,女子踱步来到他眼前,柔弱无骨的杨柳细腰,半跪不跪身姿曼妙,晾在他眼前的是,胸前大片旖旎春光,随呼吸曲线朦胧,这等景色甚是撩人。
“多谢公子。”女子柔声道谢。
“无妨。”他心中却是生出一种厌烦,眼下思念予不染思念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