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经历过等待,体会到恐慌,看清楚自己的心,也许会少些矫情。
予不染晨起便带着贺若纤尘回到龙族,两人最后在归藏涧找到族长和众位长老。
他们都在查找龙族族志,两人前来时众人全都一副一筹莫展的表情。
贺若纤尘走过第一列书架,映入眼帘的是一本坤沃大陆的地图志。
他随手一翻,便被其中有趣故事吸引,虽说是一本地图,更像一本游记,龙族离开圣地隐居各地多年,人文风貌详尽。
他要将书合上时,看到一张夹在其中整个四海八荒的简图,少年在脑海中将整个轮廓逐渐勾勒出来,表情凝重感慨这天下之大。
四海八荒,也有着自己的筚路蓝缕。
天地初始,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天帝,还是海沟里的水草精,都心态平和的享受那时那刻的云卷云舒,水天一色。
时间一长,长到深埋在血液中的邪恶,从平静到疯狂。
六界,在改变。
对于生命长到长毛的神仙妖魔来说,凡人生命短暂又脆弱,人间便沦为屠宰场,毕竟它是六界之心,万物之源。
有人想要打破现状,却没守住该守的规矩和本心。
仙界的元生天尊个性孤傲耿直,更是嫉恶如仇,坚信“诚取天地正气问人间暖凉,法引规矩方圆律世间万象。”结果可想而知,该不该得罪的都得罪了。
元生天尊私自插手人界事,众仙是歪曲事实的上报天帝,她却不屑于为自己辩解,无奈天帝也未详查,表面上罚其凡间历劫,凡间兵戈不止不得回天,实则是成全她一番苦心。
元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下凡不成,却被困在斩妖台论斤卖。
可惜狗多包子太少,死是多大点事,就怕日日挫骨扬灰受尽折磨,留着一口气,必得妖妖吃得尽兴。
死在斩妖台的亡妖邪灵,闻之血肉鲜味,刮起几万年都不曾出现在妖风,妖风如刃擦割着皮肤,一层一层直到那狂风变成血红,狂欢的哀嚎,凄惨尖利,爆裂开来。
受哀怨侵蚀后被三昧真火焚烧元神,浑噩间,元生将心脉中守护的仙本之元,融合在怨恨深重的影子之中,自爆于斩妖台。
骨肉碎屑夹杂着怨恨,如细雨一般从九重天散开,众仙合力护住天宫,任由其散落在她曾经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凡尘,给人界带来灭顶之灾,人间怨念,从此而盛。
前人不管身后事,后人接着烂摊子。
魔渊,从此而成。元生之影在人界找块风水宝地,算正式落户,取名空影涧。
冥渊,取名望吟湖,凡人无法窥见其真容,死后必得沉冥渊下冥府,转世投胎。
灵渊,是一块无妄海祭坛上的聚灵石,因其是仙宫圣物,聚天地灵气,消孽障邪物,取名闲池。
闲池、空影涧、望吟湖成三角之势,这样一来他们都受闲池压制,从而净化魔渊和冥渊的污秽邪气。
被这三处圈在中间的位置广袤辽阔,地势险峻,虽说景色极佳,但受到三渊影响,虽常有怪兽妖物出没,却也灵花仙草数不胜数。毒雾更是常常淹没此地,凡人无法在此繁衍生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倒是成了心灰意冷的好去处。
一些因家族矛盾而无法相守的有情人来此殉情,在最高的山崖边,和心爱之人相拥而立,纵情一跃或许便是永生。
天无绝人之境,总会给人一点盼望,得以卸下屈辱,求一个成全。
而晷纵师玄微子来这就是因为人少。
……清净
太阳无法直视,人心亦是如此。
玄微子厌倦世人带着笑脸互相递刀,丑恶面目永远隐藏在最黑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上古龙族一脉,将此地取名坤沃。
从此坤沃内陆就在晷纵师玄微子的精心保护下成为一片乐土。
本善之念逐渐被外物模糊,人心得恶念,人性的扭曲,人欲的贪婪,比我们所能想象到的更加残酷。
人要是闲着,总会不择手段的找点乐子,盯上坤沃是迟早的事,不得已玄微子将坤沃用六合结界包裹起来,使之不受侵扰,留给真正需要这里的人。
贺若纤尘想,玄微子最初肯定没有想过,有一天这里会同外面一样,结界是术不住七情六欲的。
他抬头见族长前来便想向族长借阅,只是没等族长说话,予不染探着头好奇他看的什么,却跟着没头没尾的说句:“整个龙族都是你的,你要能装得下,你可以都搬走。”
众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予不染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却有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觉,予鼎然看着女儿一脸尴尬,轻咳一声:“染染,去把你哥哥找来。”
“公子看上什么,染染都给您带走。”贺若纤尘看着予不染手臂攀上自己的肩膀,勾起一边的嘴角,没心没肺的扑闪着大眼睛,等待着自己发号施令,一副他若说出口,她绝对会马上去办的模样。
贺若纤尘抬头,正看到某人的老父亲脸面微红,尴尬的一幕。
予不染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人节操满地滚:“不行,不行,公子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他们几个长老地位尴尬得很,高不成低不就,不能端茶倒水,又不能驱车赶马,还是在龙族将养着吧。”
她小手轻轻拍两下,一副相信我没毛病的样子。
予不染话落,贺若纤尘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调皮,什么都没有掺杂。
门外的阳光,探头进来,刚好捉到这二人“眉目传情”,一个笑颜如花一个岁月静好,萦绕在二人身边的,是一份让人移不开眼的美好。
只有予鼎然,看着二人眼神交汇,有情有义,突然板起他一张脸。
“少操心,顾好你自己就好,操心多易衰老。”贺若纤尘给予不染一个就你多事的眼神,并把肩膀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推下去。
怎料手还未曾落下,又旁若无人的搭上来,他只好放弃挣扎,其实刚刚也是做做样子而已,云淡风轻的便任由着予不染继续,她眼里的坚定似乎不容置疑:“你确定吗?再回龙族不知猴年马月,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