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和和简昭看上去倒像是比上次去云影探班时要熟识许多,两个人一块起哄,本来是唐云和请客的局最后狠狠宰了文梓灏一笔。
文梓灏难得借着受伤的由头不去喝酒,说着让大家喝得尽兴,晚点他当一回司机送她们回去。殷然难得高兴,多贪了两杯,被简昭搀着去地下车库。
外面眼睛太多双,文梓灏还是需要避嫌。
到了家,文梓灏对这个新换上的门锁还是头一回见,站在门口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去开锁,又去给小林打视频电话,小林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接通视频,看到文梓灏怀里的熟悉面孔,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这难道是穿越了?
记忆中这样的画面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且绝大多数情况下喝多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文梓灏才对。
不容小林八卦,文梓灏直接问他门锁的使用方法,小林无奈,说:“你看一下我上面给你发的链接,上面就有门锁的使用方法。”
文梓灏没有耐心:“视频太长了,你直接跟我说怎么用。”
小林叹气,说:“那你今天先输入原始密码进去吧,明天我一早过来给你录人脸。”
说着把密码发到文梓灏手机上。
文梓灏输入进去,门开了,他把殷然扶到沙发上躺着,想起来什么,又给小林发过去一段语音。
“明天别来太早,中午带着午饭过来就行。”
说着去给殷然换拖鞋。
屋子里收拾的十分干净,沙发地板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电视剧背面都擦拭的一尘不染,文梓灏透过电视机的倒影去看里面的他们,殷然脸红扑扑的样子又让他想起当初拍《云卷云舒》的那次,她也是这样傻愣愣地盯着自己看。
文梓灏贴过去叫她名字:“殷然,醒醒。”
殷然嘟囔着去捉文梓灏的胳膊,紧紧抱住。
文梓灏把沙发上的抱枕拿着跟她换自己的胳膊,半骗半哄着才脱身去给殷然煮醒酒汤。
文梓灏很会煮醒酒汤,这个技能大概只有邢凯知道。
文梓灏从来没有与别人说过自己的家庭情况,邢凯也不是他主动去说的,只是那时候邢凯外向社牛,非要跟着来家里玩,见过几次文梓灏的母亲,也猜测到一些大概。
虽然退圈很久,可宁霜怡这个人,学导演的学生里大概没有人会不知道。但除了邢凯,好像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昔日鼎鼎有名的天才演员,就是他文梓灏的亲生母亲。
很久很久以前,在文梓灏还不记事的时候起,宁霜怡就不再演戏了,她拒绝一切的工作与社交,每天留恋于各种老旧的舞厅,白天睡觉傍晚跳舞夜里喝酒,这就是她每天的生活。文梓灏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跟着舅舅一起生活,去上学,上形形色色的特长班,总是在一个又一个夜里,看到宁霜怡落寞地站在阳台上举杯消愁,他不懂的时候也常常会问:“妈妈,为什么你这么喜欢喝酒?”
宁霜怡说:“因为一醉解千愁,喝醉了,我就不会再想起那些恶心的事情,和那些恶心的人。”
她口中的那个恶心的人,文梓灏猜过很多个版本,但直到后来的那天,宁霜怡从阳台上一跃而下,他才从舅舅口中得知那个人究竟是谁。
而在文梓灏初高中的时候,还不知道宁霜怡眼里的那些悲伤的来源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舅舅学着去煮醒酒汤,在每一次宁霜怡喝得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哭的时候,一勺一勺喂她喝自己煮的醒酒汤。
文梓灏把手里的碗端着放到茶几上,扶着殷然靠坐起来,回忆着从前喂宁霜怡的姿势去喂殷然喝下。殷然咳嗽一声,一口醒酒汤尽数呛了出来。
文梓灏去轻拍她的背,柔声道:“慢一点咽,不着急。”
殷然还残存几分意识,伸手去摸文梓灏刚刮完胡茬光洁的脸,愣愣地问她:“文梓灏,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文梓灏扭过脸去,他突然想起那一天,夜里突下暴雨,他第一次被徐华视作心腹带着一同参与他们的应酬活动,深入敌营,步步惊心。
那夜的雨实在太大,吃饭的时候还只是小雨,到酒局散场时雨已经大得撑伞都挡不住,文梓灏丢下独自在家吃外卖的殷然,还是去那家熟悉的会所,但却不再是普通的宾客包厢。那天是他第一次进“灵犀之源”——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找不到一个摄像头的包厢。
那天的酒有些不对劲,后劲格外的大,文梓灏都没有喝多少,就已经醉的找不到路。酒桌上一众美女文梓灏只眼熟一个宋薇薇,徐华的保镖以活动的私密性为由强行挨个没收了手机,再醒来时,文梓灏躺在陌生的不知名的房间里,身边同样躺着的还有宋薇薇。
宋薇薇比他清醒,见文梓灏醒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文梓灏开口问:“我们这是在哪儿?”
徐薇薇做了个“嘘”的手势,用口型告诉他:“有录音。”
文梓灏立即猜出个大概,酒醒了一半。
徐薇薇轻轻翻开床垫,那支录音笔就这么暴露在文梓灏眼前。徐薇薇轻声凑到文梓灏耳边,声音小到几乎不可闻,问他:“我今天来例假了,可以不做吗?”
文梓灏一脸茫然,半晌才点头。
“那我们假装一下。”徐薇薇继续靠在他的耳边,说出这句他当时不太理解的话。
徐薇薇出道前做过两年模特,演起激情`戏来一点都不生疏,让人面红耳热的声音说演就真的能叫出来,他用眼神示意文梓灏入戏,文梓灏一个翻身从床上趴起来,做起了俯卧撑。
那天他们在房间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文梓灏光俯卧撑就做了四五百个。
最后的收声也不知徐华是否满意。
最后是文梓灏先出的房间,门口是徐华的保镖树哥,他恭敬地和文梓灏问好,提醒他别忘了回包厢拿上手机再走,外面下着大雨,不方便的话他也可以开车送文梓灏。
文梓灏喝了酒,其实不适宜再做体能运动,那几百个俯卧撑当真弄得他头晕目眩,再加上晚上吃的菜过油,踉跄着走回包厢就想去吐。
而殷然就是在那时候出现在包厢里,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下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