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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了(2 / 2)

起一段音频,背景声音嘈杂,可唐云和的声音却清晰可辨,他嬉笑着说起前一年发生的那件最终被扭转局面的丑闻,侥幸地逃脱法律制裁,一比一效仿了当年震惊整个华娱的“宁霜怡”事件。

两起案子相隔三十一年,但却又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网友们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所谓墙倒众人推,此时又把受害者的名字拎出来惋惜。唐云和酒醒过后录完了笔录走出来时,冬日鲜少的好太阳照在他的脸上,可他再也无法回到昔日的辉煌。

法律上讲究证据,无法给唐云和扣上罪犯的帽子,可道德上,他已经被五花大绑扔下了狭仄的井底。

这一次,再多的钱,也洗不白他。

文梓灏挑了个极好的时间,去给母亲扫墓。

云城难得在大晴天下雪,文梓灏在车后座时还不曾发觉,等车子在墓地脚跟下停妥的时候,他一双脚下地,关上车门,才忽然间发现天上在飘雪。

一颗一颗的雪粒,空气湿度低,刚落下来时还是固体,落几粒到文梓灏的大衣上,顷刻间晕开来,被布料吸吮进去。

文梓灏退了两步回来,找小林拿了把伞。

小林问:“需要我在旁边给您撑伞吗?”

文梓灏摆摆手,自己把伞撑开,转身往远处走。

文梓灏一身黑色大衣,少有的鞋子也穿了黑色,他下车前系了条围巾,生怕平地里起风。

云城冬天的风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刺骨。

文梓灏心里已然冰冷,比往年穿得都要更厚实。

碳灰色的大理石花岗岩墓碑,文霜怡的照片在上面美得不像凡人,墓前打扫的干干净净,连一片多余吹过来的叶子也没有。

文梓灏常年给这里的守墓人转账,让他帮忙每天清扫文霜怡这块地方。

碑前有一束还算新鲜的花束,毫无疑问不久前舅舅也来过。

文梓灏把怀里的那束白色梅花献上去,蹲在目前跟母亲说话。

蹲了几分钟,腿脚有些麻,干脆拿手抚了抚旁边的空地,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垫在下面,斜坐着继续说话。

太阳底下,又没什么风,所以十二月的温度倒也还能在这室外多待一待。

记忆中,文梓灏从来没有和目前面对面说过这么多话,从生活起居到工作安排,从感情困扰到亏欠懊悔,生平第一次,文梓灏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

那天小林在车里对着窗外看了文梓灏好半天,他高大的身影盘坐成一个小点,被一排一排的墓碑遮挡住大半,只留下半个脑袋。

他明明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可为什么那一瞬间,小林觉得,这世上再没有哪一个人会比他更孤独。

他漠然的身影在一座座的墓碑前显得那么孤独,那一刻,他仿佛比那些冰凉的碑石还要更显悲怆。

他明明一个人敌得过千军万马,可他身后却没有一兵一卒。

小林已经很久没见过他的家里有第二个人的来访。

太久了。

小林依稀记得两年前的那个冬天,云城也是前前后后下了好几场雪,文梓灏喜欢坐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总是不许他放音乐。

他总是把车停在云传附近的辅路上,被贴再多次罚单文梓灏也照单全收。

殷然起初总是习惯自己去开车门,小林慢了一步就总是慢那一步,殷然却并不放在心里,自顾自地关上车门让小林开车,时而安静,时而聒噪地在文梓灏耳边说些杂话。

那时候的文梓灏,看上去总是有些温度的。

小林多嘴提起:“今年冬天,文导你不如给自己放个假吧,听说英国的冬天气温一般都不会降到零下,而且好像那边的圣诞氛围特别浓。”

文梓灏从后座上望过去,小林开车开的专注,话里有话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文梓灏蹙眉:“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是在伦敦呢?”

一句话,对话便陷入了死局。

原来他都知道。

他也不是像外人以为的那样,看淡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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