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永远是截止在酷热的八月苦夏,她眼看着榴月和五条悟的生离死别,眼看着夏油走上了不归路。
再是明明本该团圆幸福的节点,明明所有人都在回归的时候,她依旧无能为力的拽不住下坠的榴月。
曾经是这样,现在也是。
她看到万丈金光下榴月被光影击碎的身形脆弱,太阳全然升起,直教人分不清天地,满世界都是曙光,硝子头次接住了挚友的身体。
唯一一次的适逢其时,也依旧无力回天。
巨大的耳鸣震得人什么都听不清,她身边有很多很多人围过来,从四面八方跑向她们。她听不清也看不清,只有榴月冷冷的身体触感。
她还是不甘心,还是好不甘心啊,明明只差一步,明明他们都商量好了。
可她脑子里想着的却全是热闹聚会背景下,榴月平淡的眉眼,望着五条悟的深深情致。
她说再帮我一次吧,硝子。
但是,硝子依旧恳求着一切,她恳切着希望榴月回来。
记忆错乱无度,硝子体验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经历。
没有榴月存在自己身边的痕迹,榴月成了和天元一样被供渡的咒术师,两人毫无交集可言。
她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同期,前景虽是散漫自由但没了榴月的帮持与开解,所有的事情都一发不可收拾。
先是理子的死亡再是五条悟领悟咒术力量,又度到灰原的死亡、七海离校、夏油叛逃。
一件接着一件砸向毫无准备的她。
硝子拥有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反转术式,却没能救下自己的朋友们。
她总是在剧情里错过,一次又一次充当痛苦的背景板。
狱门疆后的事变更是惨烈,无论是涩谷的剧变还是死灭回游的残忍,那年大战的平安夜晚下了好大的雪,世界是在悄无声息间翻天覆地的。
羂索召唤出了极恶的咒灵,摧毁了一切生息,再也没有阳光能照进来。
硝子眼看着五条悟的灰暗沉默,哪怕他什么都不说,可是…
至强的代价是什么呢?
是挚友的离世、被玩弄的寄生命运。是从小带到大的伏黑惠被抹除,是无人能体会的高处不胜寒…
人们敬畏、恐惧、嫉妒、羡慕他,唯独没有爱恋、没有心疼、没有感同身受…
如果有人,有人能帮帮忙就好了,如果她能帮得上的话,那该多好。
指尖的烟头燃到底,小小灼烧着她的皮肤,硝子却未有所觉,任凭疼痛泛滥成灾,烟雾下女人冷情的脸沾染了几分伤怀。
虽然,即使天地倒转,我也不会爱上你们其中的一位,但…十余年的朋友情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们得到幸福。
哪怕付出一切。
神明不会在意渺小人类的心声,硝子的一百七十七次愿望都是如此。可世界依旧不会好起来,她只能孤身一人,始终一个人救着数不清也救不完的同族。
她只能眼看着所有人的离开与结局,这是她的命运惩戒吗?
为什么呢?
极端的黑色里没有一点光亮,她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好久好久,真的太累了。
猛地跌倒在暗色里,挣也挣脱不开,浓郁的黑宛若吞噬人的怪物,黏腻的攀上她的身体,死亡的呼吸洒在她颈侧,冷得人发抖。
那有没有人,能来拯救她。
帮帮她一次吧…
她不知所措的流了泪,硝子想真的太痛苦了,太累了。
忽得似乎谁在呼唤她,声声入耳,一点点的驱开所有黑暗,破开一切阴鹫。
她似有指引的抬头,抓住了看不清脸的虚虚影子,手扑了空。她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往声音的来源处奔去,再下一次的跌倒里,拽住了指引的光。
从此过去痛苦全然都被抛下,她猛地从梦里醒来,回到现实。
榴月只当人做了噩梦,又是哭又是喃喃自语,她把睡在沙发上的硝子唤醒。
心疼的搭手在硝子的额头上,语气放缓“是不是做噩梦了?要不最近好好休息一下,把任务都交给他们好了”
“嗳?”五条悟端着温水出来,不同意的发出抗议。
夏油思索着提出让宿傩也加入,他暗戳戳的看不爽某些人天天在家。
宿傩也不废话的施着咒术去攻击这个没安好心的老狐狸,比起五条悟他现在更讨厌这个人,夏油轻松地躲过,熟练的找榴月告状。
热闹的环境忽得将硝子拽回现实,她看看近在咫尺的榴月,又看看客厅里的人。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事情,她才想起来,今夜是平安夜,是榴月选着一起庆祝节日的日子。
她来的最早,然后不知道怎么的睡了过去。硝子愣了,她还能记起梦里的一些细节,那些都太真实了。
她再看看周围。
七海在厨房忙碌,虎杖和伏黑姐弟负责搭把手帮忙,真依真希和狗卷熊猫一起负责整理桌面,好让一大屋子的人都能坐进去。
还好买的桌子够大,好好整理能都入座。
才进来的乙骨和里香帮忙搬运屋子里塞不下的礼物,夜蛾和乐岩寺坐在一起下棋,日下部插着手旁观。
三轮和西宫以及机械丸稍稍不自在,站着不知道要加入哪一边帮忙,于是眼睛忙忙碌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加茂宪纪和菜菜子、美美子一起播放电视,偶尔教教什么智能物品都用不来的里梅。
九十九翘着腿和歌姬还有撸袖子的钉崎坐在一起打牌,绮罗罗和秤吵着要加入下一局。
门铃声响起,大概是胀相带着弟弟们进来了,还有新田姐弟与伊地知,东堂去开的门,顺平帮忙去接人。
猪野和灰原兄妹来的最迟,却最闹腾。
电视声、人声、吵架斗殴的乒乒乓乓不止不休,整个屋子要不是敞亮宽阔,恐怕还容不下这么多人。
刚刚是噩梦?还是现在是假的?
硝子扫视四周收回眼,有些莫名安静,她伸手抱住了榴月的腰,体温是真实的温度。
榴月顺着她紧张的脊背轻拍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