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游戏里,外界赋予的诅咒让她周而复始的在死去的瞬间徘徊,无时无刻的窒息感。
英子只能靠着怨恨,痛苦在游戏里挣扎,她其实从没想过害人的。
女人的怀抱太过于温暖,抱着的时候像是扑在了软嫩的,高级橱柜里英子仅见过一次的草莓蛋糕上,母亲应该是这样的形象。
而她的父母确是阴鹫的,带着浓重的烟酒味,动不动的打骂,永远也走不出去的房间。她常常以为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是她父母这样,冷漠残暴。
以至于面对昭笙的时候,恍惚间会觉得她也是自己梦里的一部分。
全是假象。
缺爱的孩童在获得一丁点善意的时候,反馈在自己身上的会是抗拒与胆小。
可是女人不厌其烦的抚慰,语调清婉。她在告诉英子,她是真实存在的。
明明知道她是困住这些人的凶手,加茂昭笙也耐心又真切的陪自己演戏。
怎么会这样呢....
英子想不明白,她太疼了,被重物打击在身体上的感觉如影随形,恐惧撵着步贴在她脑后,她根本挣脱不开束缚。
那些捂在她口鼻上的大手太紧了,她喘不上气…
而眼前人却带着暖融融的力量,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回到人间。
"要是……姐姐是我的妈妈就好了…”她哽咽着,将自己埋得更深,忍不住想哭。
昭笙轻叹了口气,怜惜的继续拍哄着英子。
"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已经死掉了,我死掉了....”她回忆到了死前的痛苦,手抓得很紧,也忍不住哭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明明也是他们的孩子的。
为什么不爱我呢....
她太害怕了,那种折磨致死的感觉好疼好疼…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爱自己呢…
六岁的英子想不明白,她不懂人心。
她抬头冲昭笙露出了一个笑容,脸颊边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过激的情绪让英子声音颤抖不止,她磕磕绊绊的哭着笑。
"我的愿望已经完成了...我很开心,那个哥哥的愿望….是姐姐.我下辈…子想做你…们的孩子.”
".....可以吗”
她想活的幸福自由一点,有吃不完的冰淇淋,有玩不完的游乐园.
眼下已经因为之前的吉野事件让她咒力紊乱,在还未彻底恢复的情况下,此时出手再助恐怕…
理智的思绪极快,昭笙拢着英子的瘦弱肩背,她太瘦小了.
她想,这本就是她的使命,逃脱不得的.
所以,"英子,想和姐姐走吗?"
女孩哽咽着,说想。
"睡吧,醒来后你就自由了,姐姐会救英子的,带你去正确的地方,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女孩痛苦地在昭笙的怀里大哭,控制不住地崩溃决堤。
她在绝境里,终于等到了春天。
哭声渐渐微弱,昭笙借着英子彻底放松之际,开始用咒力侵入这个梦境的主控权.将陷于此地的剩余之人驱除。
而突然的外力冲击魇梦,昭笙还未彻底掌控梦境,强劲的攻击引爆了游戏的自我反击程序。
切断开她的咒力反噬到她自己身上,她只来得及咳呛出一口血。
"倒计时十秒,开启防御逃杀模式。”
冷感的机械音开始在剩余的人耳边报备。
跑回来的狗卷正好看见昭笙受伤的一幕,他失控地跑向她,瞳孔因为紧张微缩。
当年的无能为力再次倾覆似地填充进他的身体,他完全不敢去想在刚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冰淇淋砸在地上,迅速地与地面融成一块。
周身的背景开始扭曲,如彩色的旋转棒棒糖,磨成了难辨颜色的无光团块。侵噬着游乐园里的一切,他在世界崩坏的最后一秒,抓住了昭笙的手。
少年的拉链拉得极高,遮挡了唇部,只余一双紫色的眼睛在汗水的浸湿下透亮,失而复得的极致情绪都展现在这双紫瞳眼睛里.
她甚至能想象到领子下的狗卷棘应该是在笑的,会因为此刻抓住了她,像个小孩一样的笑。
也是此刻、昭笙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执念之深。她也意识到,眼下的少年不再是那个缩在衣柜里的小男孩了,他是正当又厉害的咒术师。
狗卷的声音因为情绪波动哑得厉害,可还是庆幸又轻声唤她."月月"
巨大的风无端卷席而起、吹得衣物猎猎作响。
狗卷将昭笙和昏迷的英子揽进怀里,以保护的姿势,准备拉下拉链、发动咒言。
可昭笙动作更快的划咒按在了狗卷心口,她不能再使用清洗记忆的招数,否则他还会拼死抗拒。
眼下,只有继续否定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她活不了太久的,过多的情感羁绊只会是他们的痛苦。
“你认错人了,狗卷同学,我是加茂昭笙”
她声音格外疏离,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与此同时,极大的排斥温顺力道强制将狗卷、英子推出了游戏。
回过神后,他抱着石里已经在帐外,黑井先生正照顾着陆续从里面送出来的人质。见到狗卷显然惊喜地迎上去,狗卷忙将孩子交予他,试图再次往里进。
而启动自毁程序的梦境已经完全巩固,再加上昭笙设下的帐,此时无人能进。
他不敢相信的开始用身体撞击结界.
他一点都不相信榴月说的话,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只能看着。
他要带榴月回来!
黑井被突然情绪失控的狗卷吓到,而早出了结界的加茂宪纪上前阻拦疯了似的狗卷棘。
"老师会带着你们东京的同学出来,她很强."
少年只冷静了一瞬,想到了加茂宪纪的族名,联系到了什么。
错肩扫开了加茂宪纪搭在他肩上的手,他没说话,只是凉凉的用眼神示意。
别挡道,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