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邦彦低下头,不说话。
这几日盼儿烧得迷迷糊糊,梦中呓语能听懂的最多的就是盛武杰三个字,听见这名字,白邦彦本能地想起那个过世的孩子,那个盼儿身体里盛武杰的孩子,再从那里发散下去的思维,总是让白邦彦嫉妒得要发狂,想出门透气却又不敢离开盼儿身侧,只得一边听着盼儿念盛武杰的名字,一边收拾房间,再给盼儿打针,喂药。
他有时候都怀疑,盛武杰找他来做这件事的真正目的,是不是还是想要羞辱于他?
盼儿醒过多次,但这一次是脑袋真正地清醒。她看看床头柜的药,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又回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淡淡地朝白邦彦问道:“我孩子是不是没了?”
白邦彦从盼儿手臂下拿出温度计,答非所问:“你退烧了。这是好事。饿吗,想吃什么,我替你拿。”
“出去。”盼儿朝白邦彦反方向扭头。
他们这间屋子,在邮轮最顶端,有朝外的玻璃窗。万吨轮比小船平稳许多,风平浪静时躺在客房里头,几乎与陆地无异。
她望向窗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回家的方向。
在无助和彷徨里,她哭湿了枕头。
而阳光依旧平和地洒在她身上,似乎对她的悲伤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