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儿在自己的笑声里,看看盛武杰,又看看淼子,猛地意识到,这或许就是家人的意义,筚路蓝缕也好,末日天涯也罢,只要心齐,日子总不会太坏,苦中也能作乐。
她握上了盛武杰的手,陷入了沉思。
入盛宅之前,只知道这是北岭最富的宅邸,甚至在沈城北平,都能排得上号。
而在盛宅里头的大半年来,她才发现,盛武杰这个人,和风光二字,完全沾不上边,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是个活在夹缝里的人,本该是个心向星空的人,却为了造就一把通天的扶梯,不得不低头,向魔鬼问好。他仍旧时而仰望,并没有因为满手污泥,就忘记了自己开始的初衷。
“司令,”盼儿望着盛武杰说,“你究竟为什么要守北岭?”
盛武杰怔怔地看向车灯前方灰暗的泥路,顿了好久,单手解开了喉结下的纽扣,拉开领带,幽幽地道:“我想...如果父母没死,他们有一天回来,北岭,还是原来那个北岭。”
淼子的双手一下握紧了方向盘,盼儿也跟着盛武杰的话,鼻头一酸,陪着他一起委屈。
盼儿明白了,盛武杰与旁人的不同,在于他并不求名利,至始至终,他求的无非是心安理得,所以阴诡算计里,盛武杰总是沦为被动的一方。
盼儿胸口郁闷。盛武杰被她欺负欺负也就算了,凭什么旁人都来插一脚!她暗暗在心里发誓,在她离开盛宅之前,绝不可以再有人让盛武杰受这样的委屈了。
“来,”盼儿抬手,硬把盛武杰的脑袋按到了自己肩上,“我肩膀借你靠靠。”
盛武杰与盼儿十指紧扣,以一个极其不舒服的姿势,在盼儿肩上靠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