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0
翌日清晨，阿佳莎是第一个苏醒过来的人。在确定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还处在睡梦之中后，她才蹑手蹑脚地从床面上爬了起来，接着抓起换洗的衣物把自己关进了盥洗室。
她的栗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胸前，被折腾了一晚上也变得有些乱糟糟的，项颈上的痕迹也因为苍白的肤色而变得尤为显眼。阿佳莎苦恼地对着镜子皱了皱眉，伸手想要去挠印记所在的部位，最后却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梅林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她嘴里喃喃自语着，同时往浴缸里灌满了热水，接着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匿在了水中。阿佳莎缓缓地闭上眼，心中却像是打翻了七八种调味瓶一样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因为自己昨晚冲动说出的一些胡话感到羞耻，另一方面，她又莫名地感到有些兴奋——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兴奋些什么。
平心而论，这件事带给她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在学校里的时候，她曾听过一些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描述过自己的性经历——她们之中有的将其当成了洪水猛兽，坚决声称这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体验。
这一部分人会说：“真是太可怕了……为什么人们将月经称为‘夏娃的诅咒？’在我看来，和男人做的那档子荒唐事才是我们最大的诅咒吧！”
而另外一些女孩却给出了截然相反的评价。
她们则会说：“我感觉自己正在身处天堂。”
然而，阿佳莎却认为这两种评价都有失偏颇。在亲身体验了一遍之后，她感觉……说实话，她并没有太多特殊的感受。一切好像只是稀里糊涂地就发生了。
只是，当西里斯掀开她的裙子，俯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却还是表现得胆怯了。
“等等——”阿佳莎当时突然开口打断了西里斯的动作。
西里斯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灰黑色的眼眶四周已经泛起了猩红的血丝。阿佳莎清楚，如果自己在这种关键时候叫停，西里斯恐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愿意接受的。
“你反悔了？”他压低了声音问。
“没……没有。”阿佳莎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只是我……我从来没有……所以，可不可以请你温柔一点？”
阿佳莎确信在那一瞬间，她在西里斯的眼中看到了惊讶。
西里斯似乎有些意外她竟然还是处女。
不过考虑到自己曾经被迫当过一段时间食死徒的情妇，西里斯会这么想倒也不令阿佳莎感到奇怪。反倒是西里斯居然表现得比她还要缺乏经验这件事完全出乎了阿佳莎的意料。想到这些，阿佳莎感觉自己的脸颊再一次烧了起来。
阿佳莎一直在盥洗室里磨蹭了很久才走出来，当她回到卧室里的时候，西里斯已经穿戴整齐了。“去洗澡吧。”她对他说，接着自己独自坐到了梳妆台前。
当西里斯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他看见阿佳莎正在喝一瓶酒红色的魔药。他不由得好奇地问她：“那是什么？”
谁知，阿佳莎听完他的问题后，却回以他一个狡黠的笑容，意味深长地说：“这是……能够防止你才刚从学校毕业就要当爸爸的魔药。”
果不其然，在阿佳莎说完这句话后，西里斯立刻就脸红了，而阿佳莎似乎还觉得捉弄他很好玩似的。
这些避孕魔药实际上是海因里希夫人在购买魔药原材料的时候打包送给她的，但是海因里希夫人认为自己已经用不上这些东西了，于是十分“慷慨”地把它们全都转赠给了阿佳莎——虽然阿佳莎也不明白，为什么海因里希夫人会认为她会需要用到这些。
西里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也许是看见了她摆放在梳妆台面上的牛角梳，他竟然开始主动地帮她梳理起了那一头由于染发过于频繁而变得有些毛躁的长发。
“我在想我是不是把头发留长比较好？”阿佳莎突然在这时自言自语道。
“你想留长就留长。”
“可是我从前一直是长头发。”
“所以你是为了新鲜感才剪了短发的？”
“不。”阿佳莎摇摇头，“我是因为觉得我留短发看上去能够不那么像从前的自己。”
西里斯听后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了。”阿佳莎说着，下意识挑起了一缕发丝，“只要我还戴着那副施了混淆咒的眼镜，应该就没关系吧。”
西里斯此时已经将她的头发束成了一捆高高的马尾，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梳妆台前游走着，最后在绿色和宝蓝色的发带之间选择了后者。
“把头发留长吧。”西里斯说，“你留长头发好看一些。”
“说起来，你的头发一直都是这么长的吗？”阿佳莎看着镜子中的倒影，有些鬼使神差地说道，“好像自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你就一直是这个发型。”
阿佳莎听见西里斯在自己的身后轻轻地“哈”了一声，随后反问她：“怎么，你对我的发型有意见？”
“没有。”阿佳莎摇头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西里斯听后转了转眼珠。事实上，他自己好像也的确未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好像从记事起就喜欢把头发留长束在脑后。一开始这么做，是因为小的时候，总有人说他跟雷古勒斯长得像，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地把头发留长，这样就不会有人分不清他和雷古勒斯了——然而，随着他们年龄的渐渐增长，他似乎也没有必要因此而这么做了。
西里斯认为自己也许只是单纯地习惯了。
“那就把它剪短吧。”他突然果决地说。
“你认真的？”阿佳莎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认真的。”西里斯说着，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把剪刀塞到了阿佳莎的手里，对她说，“现在就剪。”
“你让我……帮你剪？”阿佳莎不可置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却只见西里斯重重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想要反悔的迹象。阿佳莎这才轻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但我要是剪毁了，你肯定会骂我的。”
“我不会骂你。”西里斯挑了挑眉，“更何况我也不认为一个发型会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