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遗嘱?我才不会收下这种东西。西里斯当然会活着回来。”
“我当然也希望是这样。”莱姆斯附和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看看它。”
阿佳莎这才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了那一叠信纸,接着将其展开,而那上面写着:
「本人西里斯·奥赖恩·布莱克在此立下遗嘱,对本人所有的财产,包括存放在金库内的金加隆以及我名下的不动产做出如下处理:
如果我不幸在任务中战死身亡,我自愿将我的所有财产遗留给阿佳莎·柯蒂莉娅·格林格拉斯(别名阿比盖尔·格雷厄姆)小姐。」
读到这里,阿佳莎的泪水已经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反反复复地将信纸上那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过的字迹阅读了一遍又一遍,直至完全确认它们的确是出于西里斯本人之手后,她才紧紧地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低声感慨:“真傻。简直傻透了。”
这些年来,阿佳莎已经存下了不少金加隆——至少已经存够了一张能从英国前往美国的船票钱,并且剩下的存款也足以支撑她在美国开始全新的生活。因此,西里斯完全没有必要再留下任何财产给她。他们既不是名义上的夫妻,也不是拥有互通血脉的血亲。
“他一直都将你视作他的家人,哪怕你们并没有真的结婚。”莱姆斯在这时提醒她道,“在他看来,你早就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卢平先生。”阿佳莎则是用手袖擦干了眼泪,眼神坚定地看着卢平说,“他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见我们的。”
那天夜晚,莱姆斯·卢平和阿佳莎聊了许多。他向阿佳莎坦白了自己与简·霍华德的关系——有些出乎阿佳莎意料的是,他们两人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情侣,但在这些年来,却一直都没有中断与对方的联系。
“我是几年前在一家杂志社里再一次撞见简的。”莱姆斯告诉阿佳莎,“那个时候我一直在频繁地切换着工作,基本上是每三个月就要重新再去不同的雇主那里应聘,而那一次我去到的地方是一家叫作《唱唱反调》的杂志社。”
“潘多拉·斯宾塞的那家杂志社?”阿佳莎下意识地反问。
“是的。不过她现在已经是潘多拉·洛夫古德了。”莱姆斯微笑着解释道,“我告诉洛夫古德太太,我可以做很多工作,大部分后勤人员能做的工作我都可以做,就是在那一天我偶遇了前来投稿的简。简那个时候正在准备圣芒戈治疗师的资格证考试,只不过闲暇之余,她也会跑来自己同学院的学姐创办的杂志社里投稿以赚取一些额外的稿费。我惊讶于她居然还记得我这号人存在,而她也很惊讶我竟然也还记得她。”
“于是你们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莱姆斯点了点头,眼睛又幽幽地看向了手中那根魔杖尖端的火光:“我们的联系自那之后就变得愈来愈频繁,有的时候简也会将她写好的手稿拿给我看,并希望我能给出一些建议。我有时也会帮她修改她的初稿……写作是她的一项爱好,只不过她也知道这项爱好并不能当饭吃,所以一开始我们都没有对我们写下的那些故事抱有过高的期待。可是出意料的是——在简发表了一篇名叫《蓝舞鞋》的奇幻故事后,这个故事却收到了不少的好评。简认为这种工作方式能够替代我的日常工作。因为写作可以让我不用时时刻刻去到雇主的家中工作就能够获得相应的报酬——换而言之,我狼人的身份在这份工作里并不会是一种阻碍。”
“我很替你感到高兴。”听到这里,阿佳莎由衷地说。
莱姆斯抿了抿嘴唇,又继续着自己的阐述:“就这样,我们两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亲密,已经远远超过了单纯的合作伙伴应有的关系。于是简很快就向我表白了,可我却……拒绝了她。原因很简单,不光是因为我是一个前途迷茫的狼人,更因为我是一名凤凰社的成员。如果食死徒知道了作为凤凰社成员的我和作为圣芒戈治疗师的简是情侣关系的话,简很有可能会遭到他们的迫害,而我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哪怕我不是凤凰社的成员,像简这样拥有光明未来的女巫,也不应该和我这样的狼人呆在一块儿。”
“这次圣芒戈的突袭并不是你的错,卢平先生。”阿佳莎连忙宽慰道,“我认为食死徒并不知道霍华德小姐和你之间的关系,圣芒戈里有那么多的治疗师,他们不可能仅仅揪住霍华德小姐一人的私生活不放。我更加倾向于认为——圣芒戈的这一次突袭,只是单纯的因为食死徒们背弃了他们当初对圣芒戈许下的承诺。”
“没错。”莱姆斯点了点头,“我真傻,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不管我怎么努力不让简被这场战争波及,处在战争中的我们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这场战争的影响。而我居然想要用逃避的方式来……换取食死徒的‘手下留情’,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阿佳莎没有否认莱姆斯的话,因为她知道莱姆斯·卢平所说的都是正确的。而她也一样——从前竟然企图用讨好厄休拉的方式来换取厄休拉对自己的“手下留情”,这种想法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们会没事的。霍华德小姐和西里斯都会没事的。”阿佳莎伸出手来轻轻拍打了一下莱姆斯的手臂,以示安抚,“不说这些了……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你和霍华德小姐一起完成的那篇‘著作’呢。”
“只是在闲暇之余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而已。”莱姆斯谦虚地说,“或许你对它也不要抱有过高的期待,阿比盖尔。”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是说如果战争结束了的话,下一次你们又会写什么样的故事呢?”阿佳莎有些好奇地问道。
莱姆斯听后微微一愣,像是没有想到阿佳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端坐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后,才慢慢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阿佳莎。
“——你。”
最后,莱姆斯这样笃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