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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漆黑一片,她几乎只能看见对面林玉宇低垂的眼眸,他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漫不经心地问出如此锋利的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
她很快便调整好了,换了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钟绫干了这么多年了,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很多。
“喏,”林玉宇抬眉瞅了一眼旁边的酒壶,只见酒壶上附了一层薄薄的水珠,“还是冰的,应该是刚从酒窖里拿出来的。”
钟绫失笑,她算万算唯独在这件小事上粗心了。
“对啊,你知道的,普佛寺可不准带酒上来,只能麻烦我那朋友晚上送来咯。”
林玉宇虽然点头了,但也不知道他究竟信不信。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他没继续问了。
不过这一下搞得钟绫有些紧张。
对面这人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要命。
钟绫心中默念,这回可千万别再失手了。
接着就是一抛。
又是反面。
钟绫生无可恋地咽了口唾沫。
他这回要是再问出什么出乎意料的问题,自己可就没招了。
后脊背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
“你问吧。”
她双眼一闭,像战士赴死。
只见对面指尖一直敲着桌面,却沉默了半晌。
一会之后他开口道:
“伤好了吗?”
“啊……啊?”钟绫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哦……已,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涣散的瞳孔一下子聚焦,她感觉到自己脸颊在发烫。
林玉宇回头看了一眼天色,似乎已经有些太晚了。
“再抛最后一次吧。”收拾完就该睡觉了。
钟绫想抛铜钱的手犹豫不决,经过两次的失败,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水平了。
索性便将铜钱递了出去,道:“最后一次,你来吧。”
这回她心满意足了,林玉宇抛了个正面。
钟绫起身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问道:“那你来普佛寺见的这人,是什么年轻小姑娘吗?”
林玉宇轻笑道:“你都在想些什么?当然不是。”
他起身拎起桌上的酒壶,轻拍钟绫的肩,“走了,回去睡觉。”
“那是谁?”
钟绫跟在他后面往回走,紧跟上来,不依不饶地问。
林玉宇只得无奈地回头一撇,说道:“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