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你在骗我！”
唐恬恬的喊叫声在冷清的屋里尤为突兀，唐恬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发抖。
王祖贤不说话，只是看着唐恬恬，用那张和唐恬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唐恬恬这时才想通了许多事，为什么王祖贤像是会未卜先知一样提前知道许多事情，为什么会那么了解唐恬恬甚至是陆远，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想通了这点后唐恬恬几乎要眼前一黑，那也就是说，陈默真的会死，在六年后。
眼见唐恬恬像是快要哭出来，王祖贤知道唐恬恬这是信了。
“我本来是不想直接干预你的生活，但我实在是很想救他。”王祖贤一向沉稳的语气里难得带了些局促，“其实也不是非要你和他发生什么，只是...如果能拉他一把，或许他能知道世上还有许多的未知和迷人的地方，不是只有那么做才能解脱。”
“他为什么？”
唐恬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王祖贤坐得近，能看见唐恬恬的眼睛从变红到流泪。
“可能是抑郁症。”
“可能？”
王祖贤垂着眼点头，唐恬恬感觉自己像在看厄里斯魔镜。
“高中毕业后我和他就没什么联系了，偶尔聊天也多是不欢而散，我不清楚他之前经历过什么、在想什么，只是当我知道的时候，他们说大概是因为这个。”
“心理问题是个很复杂的问题，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但他的遗书里没有提到，所以说是可能。”
唐恬恬问道：“为什么会得这种病？他看起来完全...”
“到以后你会发现这很平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问题，我周围有很多，我也差点...走到这一步。”
王祖贤的话像一道重雷，让唐恬恬连眼泪都停了。
“那你也是？”
“不是，我回到这里是个意外。”
唐恬恬松了口气，初升高那会唐恬恬的奶奶去世，唐老板难过得几乎瘦脱了相，要是唐恬恬也离开了，不知道唐老板得成什么样，但一想到陈默没熬过去，唐恬恬的心又一下子酸涩起来。
“可是听起来毕业了我和陈默的关系也很糟，他一定是很讨厌我了。”
“你觉得陈默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祖贤反问道。
唐恬恬思索了一会，认真答道：“他以前很阳光、朋友很多，也很愿意帮助别人，高中之后虽然朋友也不少，但每次聊天总觉得他变得有些奇怪，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唐恬恬也不记得陈默具体和自己说过什么，只记得每次聊天都觉得他和初中印象里的那个人有些出入，难不成从高中开始陈默就已经往那条路开始走了吗？
“在我看来，他说话气人、不讲道理，我们聊天总是很阴阳怪气，有时候真是恨不得从没认识过他。”
“陈默还会这样？”在唐恬恬的印象里，陈默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人，从没听他和谁发生过矛盾。
“他说过什么让你生气的话？”唐恬恬又问，她想起高中和陈默分开那次，陈默其实是好声好气哄过她的，想象不出陈默能说出什么让她生气的话。
“好多，有一次我和大学室友吵架，哭着打电话给他说真的好难过。”
“他怎么说？”
“他说可是你打给我有什么用呢？我们距离那么远。那时候我在N市，他在隔壁省的H市，我记了这句话好些年，后来想想只要有心距离也算不了什么。”
“...”明明没有还没有经历过，唐恬恬却也觉得难过极了。
王祖贤又和唐恬恬说了好多，什么陈默会故意和她说在和别的女生聊天，会在聊天的时候把话题岔开说些偏不回答王祖贤的问题，有一次明明快要在一起了却连句喜欢都不肯说，听得唐恬恬连难过都顾不上了，皱着眉反问王祖贤道：“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唐恬恬觉得简直天方夜谭，陈默到后面就像变了个人，轻浮、随便还不讲道理，她到后面究竟还喜欢他什么？
王祖贤笑了，“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像我一个朋友，她也问过我这个问题。”
“那你怎么回答？”
“我说不知道，她就说对他更像是不甘心而不是喜欢。”
“不甘心？”
“对，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觉得自己付出没有回报，所以感到不甘心而没办法放手。”
“那你是吗？”
“不是。”
王祖贤没有丝毫犹豫，她不是没有因为朋友的话动摇过，但她相信陈默离开时自己的难过说明了一切，如果只是不甘心，她不可能难过得几乎想要死去。
“他到后面真的很令人讨厌。”王祖贤说到这表情却突然柔和起来，“可是不管什么时候我去找他，不管我怎么发脾气指责他，他都给了我回应，其实他是个温柔的人，哪怕说出的话总是那么让人生气。”
“你仿佛一个抖M。”唐恬恬吐槽，心里却也赞同王祖贤，唐恬恬喜欢陈默也正是因为当初陈默对自己释放的善意和温柔。
“但是，这都是我眼中的陈默。”
唐恬恬疑惑，“你眼中的？”
“我后来通过各种方法联系上了陈默的大学室友程帆，他告诉我了一个非常优秀，却说对我而言也非常陌生的陈默。”
“那是什么样的陈默？”唐恬恬急切地问道。
王祖贤笑了，冲唐恬恬眨眨眼，“那要你自己去了解，毕竟程帆说的也不一定是事实。”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听了才能更了解他啊。”
对自己喜欢的人，想要迫切了解的心情王祖贤知道，但是不行。
“我告诉你，你就会先入为主，如果他匹配不上你的期待，你就会失落，但这其实对他不公平。”
“我以前没有试图去了解他，去参与他的生活，所以即使我喜欢他那么多年，看似和他纠缠了那么多年，甚至觉得我们之间也是存在某种默契的，可在他朋友——像是程帆看来，我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