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别哭了,”这是温晁难得的一次哄人,却显得有些不耐烦,“再不起来再罚五十板子。”他嘴上说着李星辰,可却一直想着夜白,他目送着夜白渐行渐远,心里竟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
李星辰在同伴的搀扶下起身,同样扭头看着那模糊的背影,再一次哭出了声来。
封夜耸了耸肩膀,双手抱在胸前,冷冷一笑,“温大少爷,这闹也闹了,该砸的也都砸了,是不是得负责到底啊?”说着,他走到温晁旁边,看着药鬼堂满地的狼藉,不禁觉得可惜了那些珍贵的药材。
“呃……”温晁嘴角抽搐,看向温逐流,“看着他们把这打扫完了,不听指挥地再加五十板子!”
“好。”
安排妥当后,温晁赶紧假装往回走,却在脱离大家视线后抄近道往夜白离开的方向跑去。走出琉璃街,便是全京城最繁华的耀华街。街上酒肉香气弥漫,到处都是大家闺秀和名门公子,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他焦急地穿过密集的人群,却怎么也找不到夜白的身影。他在原地转圈,被一张接着一张的店牌迷花了眼。他企图寻找夜白开的酒楼,却是一时忘了店名。也不知是老天故意捉弄他还是怎的,即使温晁跑遍了整条耀华街,也没找到那家酒楼,更没找到夜白。
就当他要放弃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是在找夜白吗?”
冰冷的声音在温晁耳边回响,那种深邃而又空虚的感觉不禁让温晁打了个冷颤。他缓缓地回头,瞬间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一个人来找夜白,如今自己危在旦夕,却只能认命。只见自己身后的女子身子漂浮在半空,脚尖自然下垂,全身白皙如雪,眼睛呈现出蛇类的竖瞳,眼角和嘴角处长出细小的深红色鳞片。她浑身都冒着幽幽的寒光,杀气逼人。温晁双腿发抖。直接瘫软在地。“你你……别过来!”他不断地往后挪动着身体,可那女子却冷笑着离他越来越近。
“别怕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嘿嘿!”她笑得像个小孩子似的一步步朝他走近,走近,越来越近。恐惧感渐渐蔓延至温晁全身,他不自觉地颤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命运摆布。
“温晁?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双白皙的手将他搀扶起来,还贴心地为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角。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是夜白!温晁欣喜若狂,转身紧紧地搂住夜白,“我可算找到你了!”他的声音里带来些许哭腔。
“找到我?”夜白一脸懵的看着正紧紧抱着自己的温晁,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你找我做什么啊?”
“我看见鬼了……”温晁并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个女鬼……有鬼……”
鬼?夜白满脸疑惑,巡视了一下四周,除了过往的人群,什么都没看见。夜白刚想开口,却不料温晁因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地瘫倒在自己温暖的怀里,像极了一个小孩子。
夜白无奈的摇了摇头,搂住温晁的腰,脚尖轻轻一点,腾空飞起,飞过嘈杂的人群,踩着青灰色的瓦片,朝着自己开的酒楼—厌离楼走去。
恍惚间,温晁好似来到了一个小巷,家家都紧闭着门窗,花草枯死,石墙破碎,没了任何生机。他漫步走在小巷中,眼里充满迷茫。忽然,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但诡异的是,这下的并不是雨,而是鲜红的血!他在雨里奋力地奔跑着,却怎么也逃不过血液的洗礼。
他慌了,他企图敲开路边人家的门,门却如铁板一样焊在了墙上。他又试图跑出巷子,可巷子却突然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更诡异的是,他脚下的地突然开始动荡,再低头,自己正踩在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血腥与恶臭味扑鼻而来,一条条虫子在尸体上蠕动着,十分的瘆人。温晁又抬头望去,只见一朵朵深红色的云堆在黝黑的天幕上,电蛇游走,烟雾弥漫,几颗暗淡的星宿在天边若隐若现。血雨接着下着,他,还在继续地跑着,跑着……渐渐的,云雾消散,天地恢复了原样,而自己正站在一片绿幽幽的草坪上,一名女子正背对着站在自己面前,头发披散,手里持着一只紫色的鸢尾花,头上还带着一个花环。
是她!他一眼便就认出了这名女子,随之他也露出来久违的笑容。
“娘!是你吗?”他冲了过去,张开双臂,从背后一把抱住女子,充满孩子气的将头贴在女子身上,鸢尾花香从女子头发里飘出,十分清新迷人。女子没有回答,而是咯咯咯地冷笑,回头,那张恐怖的面孔直接把温晁吓得脸色煞白。女子那张惨白的脸上满是鲜血,双眼称蛇类竖瞳眼角和嘴角长出细小的深红色鳞片,张嘴,一条劈叉的细长舌头吐出,发出“丝丝”的声音。她根本不是温晁的母亲,而是街上遇见的女鬼!只见女鬼冷笑着朝他伸出手来,手渐渐地长满鳞片,指甲开始变厚、变长,最后整只手竟变成了一只利爪朝他伸来。
“不要!”温晁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周围的摆设级像一间客房。透过窗户,一眼便看见的是耀华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在街边摆摊的商贩,和梦境中的画面比起,这是多么的温馨啊!可他根本无心顾及这些,自己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做这样的梦,这肯定跟那女鬼有关。为了以除后患,他必须将其斩草除根,可现在却不是好时候。自己起码得让夜白或温逐流陪着才行,不然,呃,想想都恐怖。
他望着窗台上的花盆,心里竟开始后怕。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认命?等死?如果在街上夜白没有及时出现,难不成自己还要被她给吓死?
不行!为了好好活着,自己必须强大,不能被区区一个小鬼给吓死!想着,他一个翻身下地,穿好鞋,喝了口桌上的茶水,便大步流星地走下了楼。楼下,夜白正边喝着酒边和掌柜聊天,看见温晁下来了,她便擦干净了嘴角上的酒,走上前去问道:“醒了?觉得怎么样?还有那不舒服吗?”温晁默默的摇摇了头,将话扯进了正题:“那个……你看见刚刚那个鬼了吗?就是悬在半空中,身子特别白,眼睛是竖瞳,眼角嘴角有鳞片的一个女鬼,你看见了吗?”
夜白摇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大白天的哪来什么鬼?”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说的是蛇妖吧?南城那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