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搭成的朴素台上,新郎与新娘比肩而立。新娘比新郎矮上半个头,整体看来和谐又般配。
“一拜天地!”
夫妻俩面对着苍天大地,弯腰敬拜。
“二拜高堂!”
后面坐着玄珏和一对不知名的夫妻,按玄霜颜说的来看,就是一对魔人夫妇了。
传闻中的、堕落而邪恶的魔族,居然真的在自己眼前坐着,与普通人族别无二异。
那对夫妇看上去就是普通中年夫妻的样子,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是魔族,此刻白珂难免不自在。
“夫妻对拜!”
玄雪亦与新娘相对,缓缓对彼此弯下腰,台下弟子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礼成!”
按照一般的习俗来说,头顶盖头的新娘,这时候应该被送入洞房,等待夫君一起度过洞房花烛夜。
但是修仙者没那么多讲究,新娘去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由新郎取下盖头后便和他一起向来宾敬酒。
白珂觉得这才对,不然新娘子一个人坐在洞房里又饿,又无聊的都好,还不如出来和大家一起喝酒吃饭来得开心。
盖头被取下后,白珂终于看清了新娘的脸。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子,但脸色苍白显得有些阴柔。
如白珂所料想,这位新娘子与玄雪亦确实很般配。
“新娘子叫什么名字?”白珂问玄霜颜。
“方楚然。”
方楚然看上去也是内向的性格,但是会在看向玄雪亦时露出浅淡的微笑,玄雪亦也是一样,他们应该是真心相爱的吧。
白珂所在的桌子比较靠前,很快新郎新娘就敬酒到这一桌了。
“谢谢你们过来。”玄雪亦言简意赅地说着感谢词,只跟青于蓝碰了杯,然后对堂妹点了一下头。
玄霜颜举杯致意、还以微笑。
看起来就,不太熟的感觉。
白漱琼笑眯眯的,终于有了点长辈的样子:“新娘子真漂亮,祝愿你们以后和和美美的,早生贵子。”
方楚然颊上飞了两抹红色,小声地向白漱琼道谢。
白珂的内心仍然十分纠结,不太理解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玄霜颜向她低声解释道:“玄武门和魔族的关系很亲密,人魔混血的孩子会比凡人拥有更强壮的身体,不过当然也更容易堕魔。”
“如果人和魔可以繁衍的话,堕魔不就只是换了一种身份吗?堕不堕魔又有什么关系?”
玄霜颜摇了摇头:“不一样的,方楚然这样的魔人是有理智的,除了跟我们使用的力量不一样,其实没什么区别。但是堕魔的话,那种魔可是没有心智,只知道杀戮的……很可怕的存在。”
可是,白珂在靠近方楚然的时候仍然会觉得冷,人和魔界限到底在哪里,她不知道。
桌上坐着的四个人,谈话中的两个人是修为最低的,这也意味着她们的谈话被另外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青于蓝这时低声道:“出了玄武门,就不要再提关于魔族的任何事,尤其是这里和魔族的关系。”
白珂知道,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点点头,决定还是不再说什么。看上去青于蓝和玄雪亦的关系不错,她这不是给人找不痛快吗。
几个人安静下来,沉默地吃菜喝酒。
等到玄珏作为新郎的父亲和玄武门的掌门上台致词时,青于蓝又开口道:“掌门,你们打算何时前往南海?”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明天就出发。”白漱琼回答。
“也好,最近有些不太平,若是要走还是尽快的好。”
白珂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她的精力都放在了作簪和走秀的事情上,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问铺子之外的事情了。
可惜,其余三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没有八卦可听。
—
另一边,白虎门。
白朔神色凝重地听着旁边弟子的汇报,沉默片刻后,终于缓缓说道:“朱雀门与白虎门仅一山之隔,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懂。此刻朱雀门受难,惹我们不去帮的话,恐怕魔族下一个袭击的就是我们。”
弟子们纷纷发出赞同的声音,义愤填膺的话语此起彼伏。
“我还记得那年人魔两族大战,魔族无所不用其极,轩辕冥那魔头居然卧底,我们可吃了他不少苦头!”
“就是一向和魔族关系暧昧的玄武门,当时也接连处死玄璟父子以儆效尤,魔族人人得而诛之。”
“玄武门?可别提他们,真是晦气,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说不定当时跟魔族串通的可不止玄璟父子。”
在场的都是内门弟子,修为和经历都远非常人可比。
白朔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话,说:“扯远了。我们只管眼前,趁早把魔人的势头打消,莫要酿出第二次人魔大战。”
从黑乍仑之死开始,魔族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变本加厉地袭击各大门派,主要集中在朱雀门。
朱经和朱芸为此焦头烂额,所以当时朱芸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去参加白珂的走秀,白朔心里是很感激的。
他那傻妹妹什么都不知道,朱雀门本就财政吃紧,虽然因为朱雀剑簪狠赚了一波,但朱雀门的分成本来就少些,再加上魔族不断袭击带来的消耗,他们已经是外强中干摇摇欲坠了。
白朔摇摇头,甩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站起来:“阿凡,点三百人,跟我走,去朱雀门。”
等白朔将人带到时,朱芸咬着银牙,一双明眸里满是战意,正不断把试图闯入朱雀门的魔物斩落。
在她身后,无数朱雀门弟子也埋头苦战着,只是他们不如朱芸修为高,也没有她那能护体的剑穗,每一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伤。
脚下的石板上满是魔物死亡后留下的恶臭液体和肉块,偶尔有朱雀门弟子的尸体。
白朔面色凝重,做了个手势,身后的白虎门弟子也加入战局。
只有朱雀门与魔物时,双方僵持不下打成平局。白虎门加入后,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