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常说谷雨之后便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这话倒是不错。
整个京海市笼罩在迷雾蒙蒙的小雨中已经好几天了,而今晴空万里,倒让人心情舒爽了许多。
京海市公安局。
如此好的天气自然是得与好事相配,至少这好事是对孟暖而言。
今天,是孟暖正式进入京海市公安局成为刑侦支队一员的第一天。
“你到这么早啊?”
因着孟暖今天到职,安欣特意比以往提早了半个小时到局里,按理说他是除了那几个值班的人以外到的最早的了,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孟暖已经坐在他桌前了。
“兴奋啊!”孟暖转了转椅子开心的说。
“哟,你这该不会是激动的一夜没睡吧?”安欣拿了个纸杯倒了杯水递给她。
“那倒不至于,但也确实半宿没睡着。”
孟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咂吧着嘴说:“这刑侦支队的水就是不一样啊,还挺甜。”说着又拍了拍身下的椅子:“还有这椅子,真是舒服啊!”
“你倒是先惬意起来了。”安欣拉过一把空椅子坐在孟暖对面,“你还是小心着点儿自己吧。”
“怎么说?”孟暖放下纸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这一来就进了支队,一没功绩二没名气的。”安欣压低了嗓子说,说完还冲孟暖使了个眼色。
孟暖挑了挑眉,说:“就为这个?你开什么玩笑!谁不是从零开始的?你不是?你安欣到现在干出点什么名堂了?”
“别听他瞎说。”安欣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还未出口的话。
孟暖站起身来看去,来人整整齐齐地穿着一身警服,发型也板板正正,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端方周正的感觉。
“孟暖同志你好,我叫李响。”
孟暖弯了弯眉眼说:“你好,之前就听安欣哥提起过你,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不过你还是别叫我同志了,就叫名字就好。”
“好,孟暖。”李响点头。
“我说,我又没有说错。”安欣适时的接过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换别人当让没什么事,但你嘛……”他停顿下来故作高深莫测。
“我怎么了?”孟暖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让他继续说。
“谁让你姓孟呢?”安欣一边点头一边说。
孟暖早想到他这么说,反驳:“那你还姓安呢!我说,该不会是老孟让你来为了让我知难而退的吧?你啊,趁早想清楚和我站在一个阵营里,我才是你未来要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他老孟……”
孟暖正侃侃而谈,忽然觉得安欣格外安静,一低头发现他正襟危坐,准备开口调侃一番又瞥见了一旁李响不断朝她使眼色。
转身一看,赫然是方才被她提及的老孟……
她怏怏地喊了声:“爸……”
孟德海眉头一皱,扫了眼孟暖身后的安欣和李响二人,然后对孟暖说:“叫孟局。我有话要给你交代,现在跟我去趟办公室。”说完转身就走了。
“遵命!孟局!”孟暖嘴上答着,趁孟德海转过去的那一会儿功夫,一手拿起纸杯把剩下的水喝完,一手攥起来朝着安欣身上砸了一拳,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孟暖跟在孟德海身后,内心是止不住地忐忑。
进了办公室,孟德海也不着急说叫她来作什么,只径直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看着。于是孟暖也就等在一旁不多话。
没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来。
“哎呀,小暖来了!”
安长林一进门就看见了孟暖,一边搓着手一边如是说。见孟暖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就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孟暖悄悄的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然后嘴上应着:“诶,安叔好!”
“叫安局!”孟德海头也不抬的纠正她。
“啊对,安局。”孟暖听话的点头改口。
安长林笑了两声摆手:“嗨呀,老孟你啊!孩子爱叫什么就让她叫呗,这么死板干嘛?”
孟德海这才终于抬个头,让安长林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一侧,手机仍旧捏着方才那张纸。
孟暖有心想要看那纸的内容,可惜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我要是不提醒着点她,她要不了几天就要忘了这是什么地方,然后为所欲为!”
“那倒也不至于哈……”孟暖小声说着,然后看了眼安长林。
这一眼立刻让孟德海捕捉到,他拔高嗓音说到:“别看你安叔,怎么不至于!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一来就给我找事儿,我早知道,我早知道当初就听你妈的话,不让你进支队!”
说着,孟德海把手中一直捏着的纸甩在孟暖面前,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
孟暖赶忙接住纸,一看,惊呼:“这不是递的举报信吗?”
安长林一听“举报信”,好奇地站起来凑近去看那信的内容。
“这信怎么在您这儿?”孟暖拧着眉问。
孟德海转过身,手指着信说:“你这举报信,是人家亲自拿到我面前的。”
“不是,还告状啊!他一个派出所所长,您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孟暖低着头嘟囔。
孟德海哼声道:“你以为就你有个爹?我昨天去的是市政府!哎我是不是早给你说过,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再三思量这些,不要一头热就往前冲!”
安长林也细细看完了那封举报信,点头:“你爸说的对!”
“不是,安叔,他干的那些事就……”
安长林打断孟暖的话,语重心长地说:“小暖,我和你爸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啊这个事儿,真的不是一封举报信就能解决的。”
孟德海也软下语气说:“是,我知道你从小的志向,也没听你妈的话拦着你不让你当警察不让你进支队,这些年你在派出所,我也从没过问过。怪我,有些事我应该提前和你说清楚的。这社会和警校里,终归是不一样的。你一向聪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孟德海和安长林说的隐晦,但孟暖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