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猛地一转头，发现寸心正笑盈盈的站在虚迷幻境的前面。
甚至弱水也浅浅笑了笑，松了一口气一般的隐身于水中。
不是梦境？
杨戬的第一反应。这一切不是梦境。
寸心的笑容就如初见时的一样。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杨戬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弱水的反应，和眼前站着的，活生生的人却无法否认这样的存在。
“二郎。”寸心开口，眼睛有晶莹的泪光，反射着是二人在虚迷幻境中所经历的一切。
杨戬不再犹豫，而是径直向着寸心走去，把她纳入怀中。
“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以为你······”他有些哽咽的不知所措，却更紧的抓住了眼前的人。
“我回来了，二郎。”
拥住寸心的杨戬突然抬头，看到虚迷幻境还依旧漂浮在眼前，突然，一个甚至是有些可怕的念头在杨戬的大脑中转了转。
难道说，他还在幻境之中吗？
他在心中再一次确认，这一切，真的不是幻象吗？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又是假的呢？
如果说一开始他所进入的，就是幻境，如果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曾进入到寸心的幻境，那么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境。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呢？
王母娘娘的虚迷幻境，他使用的次数实在是有限，到底虚迷幻境能够同时容纳几个人呢？
“想不到，你竟然能够看出这其中的破绽。”
“寸心”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杨戬心中大叫不好，没想到自己的一丝怀疑却一语中的。
“寸心”接着说道：“她临死之前和我做了一个交易，虽然现在想起来遵守这个约定的我有点可笑。不过很遗憾，我不知道为何无法满足她的内心，给她那个她最满意的你。直到你进入虚迷幻境之后，我靠着模仿你的状态，她才真的认为是你来找她了。不过很遗憾，虚迷幻境的内部是分别管理每个人的。你们是无法分享彼此的幻境。
“不过虽然你们并未在一个梦境之中，但是我作为媒介也完美的复刻出了你们彼此的模样，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反射了你们彼此的行动。然而最后，她还是看出了这点，说她愿意提前魂飞魄散为代价，送你离开虚迷幻境。毕竟，她也看出来你已经被情爱所困，是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离开的。
“我帮她的理由，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进入了虚迷幻境，我却无法完美复现她所要梦境。当然进入虚迷幻境的龙族她是第一个。以这么多年来我的预测，大概就是因为龙族和弱水的关系了。
“虚迷幻境的我始于舍得泉，弱水也同样始于舍得泉，我们内部都有相同的结构，我能够将「无法放弃个人感情的那份执着」强化，而让此人沉沦无法离开。我毕竟是作为一个法器而存在，自然还有其他的条条框框的约束。弱水却因为是自己拥有灵识的存在而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于你们来说，欲望，感情，还有情绪，都是看不见抓不住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在虚迷幻境的世界里，那些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触手可碰的盒子。可惜龙族对于感情的之间本就比别人更深，又因为和弱水的联系，这个盒子里面有一个无法触碰的角落，自然我的复刻也会逊色一截。”
“所以她，是真的魂飞魄散了？”杨戬心里清楚，这一问，不需要任何答案，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这次，虚迷幻境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光球。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既然是她的愿望，她又帮我打开盒子的盲区，向我共享了她所有的记忆和龙元。如今我已经完全了解了龙族的盒子。我就满足她最后一点愿望。你可以向虚迷幻境提任何一个问题。我尽力向你解答。”
杨戬明白寸心的想法，她是向让他多去了解一点虚迷幻境。
王母娘娘的这个法器，曾经困住过他，以后也一定能困住其他人。
如果有需要他可能会需要再次面对这个法器。王母娘娘的手段他很清楚，他也不可能永远都和王母娘娘站在同一侧。无法和天庭站在同一侧。
万一有什么需要，这个法器不能永远成为他的敌人。
可是听到虚迷幻境说寸心和它共享了所有记忆，他的心中，却一直有一个其他的疑问。
“我和她一千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真的是人龙两族无法结合有后代吗？还是真的有王母娘娘的手笔？”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多年。他不知道如何像寸心开口，又怕是龙族机密他不敢向龙族询问。
“龙族若是想孕育后代，必是要两人两心相悦、两心相知、不分彼此。当年你们在一起一千年都没有孩子。她就已经知道你对她感情了。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你，怕你有负担。龙族一生一世只认一人，你以为和她和离是放过彼此，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要解脱罢了。她的心已然交了出去，就算和你和离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改变。按照寸心的记忆，后代是可以有的，比如说她认为丁香和八太子会有后代的。”
杨戬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果真如此。”
他错的离谱，却也明白曾经的自己真的是无法挽救。他也无法回到过去去改变什么了。如今问了这个问题，是他对于自己的谴责。
“她最后留给你的话是，作为神仙她本身就是不合格的。既然是不合格的神仙理应从世界上消失，这就是天道。但是你作为神仙却是合格的。即使如此，保全你想保全的人。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不合格的······”杨戬有些无奈的苦笑出来。
是啊，他们龙族天生就是神啊。
可是，谁又告诉她如何能做一个完美的神，谁又曾教她如何做好一个神。
明明她只是做自己，就要被苍天所除去，以此叫做天道。
这样的现实，太残酷，也太残忍了。
那巨大的光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迸发出巨大的光芒。杨戬知道，虚迷幻境即将关闭。
一瞬间，他几乎睁不开眼，只在隐约之间看到了在一个不同的年代，周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