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
于季同不慌不忙地朝沈芷柔行礼,坚定道:“正是因为殿下没有注意,臣才有此说。陆内侍有状元之处,获罪入宫实在令臣忧心,要是日后他侍奉主子们时想起旧事心怀怨恨,恐怕会危害江山社稷啊。臣此举是希望陆内侍莫要留恋过去,谨记自己如今的身份。”
沈芷柔闻言气急,他不仅想改掉瑄郎的名字,还想断掉瑄郎在宫中的前途,他暗示众人瑄郎有可能还记着抄家之仇,以后谁敢把他提拔到宫内主子们面前侍奉?
王婕妤顺着于季同的话往下深想后一惊,她是不是不该向殿下提议使用掖庭罪奴?要是其他罪奴也记着旧事,对皇家心怀怨恨,钻了空子行大逆不道的事,她岂不是罪该万死?
她面上一肃,点头认可,“右补阙说得有理”,随后她望着陆文瑄,“陆内侍,你既然免了死罪入宫,便是重获新生,以往的名字就换掉吧。”
沈芷柔觉得命运对瑄郎真不公,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连名字也保不住了吗?她知道瑄郎名字的由来,不忍心他失去这个念想,张口劝道:“姐姐...”
话才说出口,就被陆文瑄打断,只见他跪着直起身子,面上带着恭敬的笑应道:“诺,奴婢如今是宫中人,生死都在主子们的一念之间,更何况是一个名字?还请婕妤赐名。”
沈芷柔听他略加重了“生死”两字,明白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别再维护他,顿时心中酸涩不已,她自以为进了宫就能照拂瑄郎,可今日这事让她意识到自己也是位卑言轻之人...
陆文瑄了解于季同,他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的人,若是让此人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只怕他会盯上她,甚至是沈家。
沈御史那般严谨性子的人,肯定已经处理掉了两家关系亲密的证据,但事无绝对,他不敢赌那个可能。家破人亡的苦他已经受过了,他决不允许她尝到那般滋味,她该好好地当圣人的后妃,享一辈子荣华。
于季同勾起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侧瞥了眼跪着的陆文瑄,胸中积攒多年的怨气终于消散了大半。
王婕妤这时才看清了陆文瑄的脸,见他眉眼精致不由得心生惋惜,沉思片刻后道:“你就叫承恩吧,以后定要牢记圣恩,忠心奉主。”
陆文瑄俯首再拜,“诺,奴婢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