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什么?不是要救人吗?怎么占起我儿的便宜来了?
虽然很想制止,但是既然连“冲喜”的法子都能用,握一下手应该也没什么吧……
所以景将军只好静观其变。
可是就这么握了许久,那宫女一直碎碎念着什么…太医也着急了…
明明刚刚那位囚犯一下子就被治好了,怎么这一次花得时间那么久……
那宫女心里也害怕,难道不是说用十年的阳寿可以抵一次吗?
难道自己注定只能活到四十岁?
其实是那囚犯是突发恶疾,而公子是久病成疾。
而且这一次特别凶险,所以更复杂些,治疗也就要多花了些时间。
“你到底行不行呀……”两位刚想这么质问。
宫女和公子双手紧握的地方,就是一道灵光乍现,刺得二人睁不开眼睛。
“对对,就是这个!刚刚也是这样,这道光过后,那囚犯的病就打好了。”看着那光,张太医赶紧伸手挡住眼睛,然后喜出望外地感叹道。
看来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果然,随着那奇怪的光的消散,公子的呼吸也变得有力平稳起来。
而那宫女则倒在一边,嘴里吐出不少鲜血,反倒像是力气耗尽的样子。
见那宫女完全昏死过去,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景将军叫张太医赶紧去看看公子。
张太医跑到床前,公子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他赶紧为他诊脉…
“好了,将军!公子的脉象很平稳,而且强健有力,比臣都要活跃,看来是好了!真的好了!”
确实,因为那病,身上所有的异常,红斑黑斑,甚至之前扎针的疮口,都好了。
只不过暂时因为最近太累了,还未醒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景将军拍手叫好。
这是景将军此生打过的最漂亮的一场仗。
这时候,才想起来,那宫女还倒在一边。
“真是多亏了这姑娘了,外面的人进来吧,把这姑娘抬到我府上的客房里好生照顾着,她可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
“是,将军。”匆匆忙忙跑过来两位宫女,将那晕厥的宫女抬着,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宫女小剧场。
“怎么是她?”
“哪个?”
“当年打了余小姐花瓶,被送进浣衣局要她洗一辈子衣服的那个?‘
“啊,那位呀……”
“没想到呀,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她竟成了公子的恩人了。”
“之前忙着呢么没听说她有如此能力……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对呀对呀,公子的病连皇帝身边最有能耐的太医都没办法治好,她一下就给医好了真是神奇……”
“是呀是呀……”
没错,哪位口吐鲜血,精力耗尽,昏迷不醒的宫女就是廖皖。
廖皖当年的那件打碎梅花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沦为了所有其他宫女的笑柄和”反面教材”,也让她在浣衣局的日子格外不好过。
不过,廖皖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当时没有把扇子交出去,自己当时故意摔破那只瓶子。
也幸好,她爱他,她珍惜他给她的一切。所以至少还给自己留下了个念想。
如果当时她为了避免责罚,把那扇子给了余小姐,怕是当日也还是余小姐一定会得意地说道:“就你这小蹄子还配拿着这高雅之物,景篥也真是的,如此好东西,竟然让你转交给我,真不怕你中途拿走了。”
她便就真的可以找随便个理由,让廖皖依然“在劫难逃”。
让现在的廖皖连那把扇子也没有了…
余小姐是不喜欢公子的,但无奈两家从小就立了婚约。
自己也不得不和这位“没什么本事”的景家少爷有些交集。
不过,他倒是一副很喜欢自己的样子,景将军又是朝中重臣,与他交好也并无坏处。
于是,即便不喜欢,景公子的好,余小姐也是一分都不肯让给别人的。
我们不管余小姐,话再说回来。
廖皖因为一日连用了三次能力,整整折了三十年的寿命,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掏空了,所以整整昏睡了半月多。
等到再醒来的就时候,门口树上都已经发了新芽,早春都已经悄悄来了。
那个最难熬的深冬,竟是如此简单地一觉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廖皖发现自己躺在不知是哪里的床上,宫女按例给她来喂东西吃。
看见她醒了,赶紧去向将军禀报。
廖皖因为睡了许久,有些傻傻地,呆呆地…
只觉得褥子从未有过的软和厚实,屋子里的陈设从未见过的精致…
屋子当中的炭火也是暖暖地一直生着…
廖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冷冰冰的薄被子,漏风的窗子,
破旧脏乱的屋子,还有那积着灰好像从未被启用过的炉子。
廖皖静静想了许久,才慢慢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的一切……
她歪着嘴笑了一下,自己还没死的话……
公子就应该是救回来了……
若是这么说她的苦日子应该就是要结束了……
虽然廖皖是能吃苦的,什么样的苦都能吃!
那但是望不到头的绝望,廖皖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廖皖想要好好活下去,带着希望的,看得到的明天地,活下去……
所以即便遭了这一回罪,折了足足三十年的寿命,廖皖也觉得一点儿也不可惜。
从她遇见他那一刻开始,廖皖知道,自己的人生便是为了他而活的了。
在困顿失意的日子里多苟活二十年,当然也只会是一种折磨。
与青萝截然不同,廖皖并没有爱上那顶轿子,只是爱上了那轿子里的人。
爱上了掀开帘子对着自己的笑的他,爱上了她生命中唯一那一缕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