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是和袭击裴寂时类似的,轻盈的、慢条斯理的残忍,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自己。一瞬间许多画面从她脑海中浮现,但又闪逝。她盯着吓到失语的孟恩。
她是万王之王的孩子,却被花言巧语蒙蔽,和一个卑贱的、灵魂丑陋的生物纠缠。
弥依抡起藤蔓就往地上砸,砸了十多下,又把藤蔓攥成拳捶他的肚子。她没收回尖刺,他肚子快被她打成花洒,然后又被吊起来,左右开弓,狠狠被抽了两个大耳光。
他吐着血被扔下来。手里捏着自己的牙,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在大街上伸出她那些触手。她怎么敢?
刚才还穿着西装人模狗样的男人趴在地上起不来。他眼泪都出来了,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嘶声大吼出来:“我要报警!”
弥依说:“你报啊。”
她是没本事,但也不至于被警察抓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我是来看你的你凭什么打我!”他浑身发抖。
“凭我是你爹。”弥依想起了顾客在她店里吵架的骂人话。
孟恩你了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弥依看他心烦,用藤蔓一把抓住他,把他塞到店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她也没有带上那些花,店门一锁,直接开车就回家去了。
——她把讨厌的男人打了一顿耶!她早该这么做了!
一路上弥依都高兴得一直在吹口哨。
裴寂能听见她在吹口哨。
锁骨下的圣锥牵扯着浑身的神经,由于他强行突破禁制使用秘术,泛出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不该这么做。除了瞬移外的所有秘术,他越强行使用,圣锥就会在他体内扎根越深,拔除的可能性也就更小。所以他起初只想迅速使用几秒,听听她现在有没有遭遇什么意外情况。
没想到真有意外情况发生。他忍着每一根神经上的痛,只为了把弥依和孟恩的争吵从头听到尾。
裴寂甚至没觉出自己的行为有点过于疯狂。他确定了弥依下了车,终于收回秘术。一瞬间全身感官反弹回传到圣锥上,他眼前和脑海里一片漆黑,冷汗如注地瘫在椅子里,捂着被打进钉子的位置喘着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唇角却上扬,是笑着的。
“我要是能和裴寂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
她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