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七天的小长假即将到来,所有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金峰在运动会落幕发言时顺便提了一下假期安全的问题,之后就是他们几个打架人员的读检讨书环节。
梁念不急不缓的走出班级的队伍站在主席台上,薄荷绿的头发率先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金峰皱着眉拍了拍话筒:“各班级注意纪律。”
相比起蒋博他们的胡扯一通,梁听序代写的检讨书十分模板化——
描述事情经过解释事情原因,再照抄老师的口头教育句子,写写事件的不良影响夹杂拍拍学校马屁,最后反思自己思想的松懈,表达无比的遗憾和无以复加的后悔与悲痛。
梁念读完退到一边,梁听序从她后面接上来,摸出纸也开始读起来。梁念听了几句,听出不对劲来——
他的检讨书和替她写的那封内容是一模一样的。
操场上的同学也听出了问题,一阵笑声又响起,金峰冷静了半天以失败告终,当场发飙:“老实交代,你们俩谁抄谁的!”
梁念噎了一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其实没有互抄,是天意和姐弟间的心灵感应让我们写出了一模一样的检讨书!”
金峰对此的态度直接写在脸上了:编,你给我继续编!
于是,梁念以在公共场合宣传封建迷信的理由喜提第二篇检讨书。
她麻了。
回到队伍的时候时雾递了照片给她看,是她刚刚拍的:“好看。”
照片里的梁念明眸秀目,薄荷绿的头发让她看着像个森林精灵,换往常她必定要耗尽全身的文化知识夸自己一番,如今却没了欣赏自己的心情,只对自己竖了个大拇指讲到:“基操,基操而已。”
余光一瞥,瞥见梁听序,立马找他兴师问罪去了:“说好的你写检讨我写试卷,你坑我。”
“我们没有问题为什么要写检讨?”梁听序的态度满不在乎,“第一篇是给你写的,第二篇我不想写。”
“那你事先跟我讲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啊!自己一个人就想上去装逼了?”
不写这篇检讨的方法有很多。梁念平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这完全不像是这株“水仙儿”一贯的作风。
而且她昨天可看见他第二篇检讨开过头了。
“你有事。”她用的是肯定句。
“我能有什么事?”
梁念猜测道:“就因为昨天时雾催你的检讨?”
“……”
他不说话就是起码猜对了一半。梁念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挺气的,气中带点无语。
“你幼不幼稚呀?”
她倒不是气梁听序的一时意气,气的是整件事情她在他读检讨之前完全都不知情,这让她很被动。
见梁念是真生气了,梁听序适当服了个软:“我本来打算直接说是我抄你的。你话接得太快了,别生气别生气,这回这篇我也帮你写了?”
“哼,高攀不起!”
梁念的小脾气太多了,基本上过个三天就没事了,梁听序没放在心上,见她气呼呼得要走又说了一声:“我真给你写。”
她没应梁听序就当她默许了。
让人生气的事情只要开了个头显然不会就只有这么一件。
七天假期梁念在家睡了三天,什么都懒得干,魏冕想带她去医院做个体检,被她磨到今天都没去。
第四天的时候她盯着越来越圆的月亮突然反应过来,今年的国庆和中秋好像是被挤在一个星期了,所以说,他们今年的假期少了三天。
以前在辛海被补习反复压榨的时候没觉得,但突然放假尝到了甜头,人就会产生强烈的假期不满足感。
昨晚睡前喝了太多水,早上起床脸有些水肿,头发也没梳,随意的批在肩上,额前的刘海还是翘的。睡衣也没换,打算吃完早饭再回去补个回笼觉。
因为困,眼睛还是眯着的,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她披头散发的样子吓了所有人一跳。
梁听序盯着她看了会儿,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受什么刺激了?”
梁念没好气道:“帮我告诉他别跟我说话,我还在跟他冷战呢。”
魏冕哭笑不得。哄着她,依言转述了她的话,然后又问出了和梁听序一样的问题:“所以是受什么刺激了?”
梁念生无可恋:“我要死了。”
魏冕听不得这话,立马就是三声呸:“假期里就不能说点吉祥话?”
“哦。”梁念瘪着嘴,整个人有些懒恹恹的,“我不想上学了,太累了。”
“那就请假。”魏冕松了口气,还以为多大点事,“你最近也累着了,是该休息休息。”
人想偷懒是一回事,人人都支持她偷懒是另一回事,她瘫在椅子上有些索然无味:“开个玩笑啦~”
平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偏头因为坐姿和身高缘故先看见的是一截下颌弧线,视线上移才是整张脸,是沈聿淮。
他今天没有戴眼镜,着装也很休闲,同样因为坐姿和身高的缘故,他看她的时候得略微垂眼,笑意自眼角流出,有点似笑非笑的意味,平时没觉得,摘了眼镜少了分斯文禁欲气息,近看妥妥是副薄情惹桃花的相貌。
他的视线在她翘起的刘海上停留了一瞬,笑道:“刚起?”
“嗯……”
梁念脸颊一红,瞬间烧到了耳朵尖,支吾了一会儿立马端正了坐姿,扯了一把头发发现手腕上空空的,她没带皮筋。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啦!她邋邋遢遢的样子被看见了,也太丢人了吧。
她挡住脸,又开启掩耳盗铃模式:“我回去洗个头。”
“大早上洗什么头。”魏冕不理解她,还拦住她,“你不是昨天才洗过吗?而且说了多少次了,早上洗头对身体不好,先吃早饭。”
现在不是身体好不好的事,是你外孙女是个有包袱的人,如果不回去洗个头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梁念被拉着走不了,只能不高兴得用筷子戳着汤包,低着头不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