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宫殿中,弥漫了浓浓的血液腥气。
按理说,海底多了血腥,应该有无数鱼类涌来,可是这龙宫中,愣是没有见到一只鱼儿。
透过海水,能闻道难闻的铁锈气息,虞飞甍强忍着恶心,看着龙王将齑粉注入了烛源的脊背。
他脊背上方早已被划开了长长的口子,一眼便能看见一根龙骨从头部延伸到尾巴。
可更残忍的是,抽髓换骨的第一步远不止于此,只有露出了龙骨,才能进行下一步。
不知龙王是怎样将烛源的龙骨敲开的,只是一下,他发出巨啸的同时,那龙骨也从一处裂开了一条笔直的缝,依稀可以看见里头已经黑得透彻了。
虞飞甍被他喊啸声吓到,只感觉耳朵涨得厉害,可是眼睛还是盯着他带伤的脊背。
那脊背上的生肉本该是嫩粉色的,可是如今几乎发黑,还是从那骨髓中间散发出来的。
龙王眉目紧蹙,使用法力将骨髓抽了出来,这动作间,对于烛源而言,也是十分痛彻的。
【黑化值达到80%】
那如黑色木枝的骨髓缓缓从龙骨中出来,虞飞甍紧盯着,就看见龙王手里的砗磲粉末像是自己有了灵性一般,注入到了龙骨里。
再由他施展法力,缓缓间那伤口就愈合起来,留下一条微细的痕迹。
龙王松了口气,连带着虞飞甍也不由放松。只是抽髓换骨已经完毕,可伤口愈合还有龙骨与砗磲粉融合都需要时间。
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想来龙也不例外,就凭对这小太子的印象,让他这么久不能动弹,一定十分难受。
只是远远想不到的是,龙王帮助烛源换过骨髓后,就盯上了她。
受伤的龙缓缓张开了眼睛,里边十分混沌不够清明。
他们父子交头接耳的,让她听不清是在讲什么,只是能明显感受到他们的恶意。
虞飞甍心中紧张,只听龙王招来了螃蟹精,冷冷道:“吾儿经受了这样大的痛苦,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世界上,总得有比他更痛的。”
龙王捋了须子,眼中闪射出激冷的目光,锁定在了鲛人的美丽的尾巴上。
螃蟹精会意,捏着钳子横步过来,那赤红色的蟹壳徬硬,不说外壳,光是蟹钳,就能让人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痛意。
它狰狞着笑,面对虞飞甍也只差一步就能夹到她的尾巴。
光凭着金色绳索的束缚,就让她挣脱不得,但是对于一个只会横步走的螃蟹还是很容易的。
蟹钳马上夹在了那通亮的尾巴上,就被它用力一甩,将那螃蟹精拍出去老远。
“我去!”
它实在没有料到,这样一只娇弱的鲛人,竟然有这般大的力气,能够将它拍出去好远。
落地前,一阵迷离的星光在它眼前闪烁,不等多久,螃蟹精直接就晕了过去。
这样大的动作引得海底的鱼精乌贼精瞠目结舌,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龙王!”虞飞甍情急之下,最要想办法的是,怎样让着绳索解开,她才有机会施展隐身术逃走。
面对龙王父子的恶意,她实在不能够淡然接受。
看见她这样反抗,龙王只觉自己的颜面被扫落一地,瞪着她问道:“你想如何?!”
看着不远处的鲛人,他冷笑,不过是人间的一只鲛人,还被他捆绑住了,居然想翻天。
可下一刻,鲛人的话就让他重视——
虞飞甍摆动着秀丽的人鱼尾,轻轻靠近了龙王父子一些:“我有办法解除小太子的诅咒!”
她眼中多了几分真诚,可龙王不能担保她说得是真是假,原本她就有伤害他龙儿的举动,如今又说自己可以解除诅咒。
这么多年来,龙族以及之外的旁支系族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小的鲛人,怎么就敢这样说呢?
可她目光不像假的,不妨相信一下,也好过他龙儿遭受每百年一次的痛苦。
龙王迟疑间问道:“你有什么法子?”
他只是试探,没想到这鲛人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起来,“您先帮我把绳索还有颈上的枷锁解开。”
那绳索就好像捆仙绳,越挣扎越紧,怎样她都难以挣脱掉,除非绳索主人主动解开。
她目光坦诚,知道龙王多疑,脸颊上浅浅多了笑意:“我只是一只鲛人,就算没了这绳索和枷锁,我都跑不掉啊。”
也是,龙王颔首不语,无瑕盯着她质疑,身边烛源的嘤咛声转移了他的注意,“父王父王……”
瞧瞧这诅咒把他折磨的,若不是凤族已经消失匿迹,凭他这性子,定然要搅得凤族不宁。
一阵晦涩,龙王出手,那捆仙索就骤然松开,连带着水晶枷锁,也同时开解,这样,轻松的感觉遍布全身。
“你快说——”
龙王未曾眨眼,瞬间,那只鲛人就从他眼前消失,和海水同色。四下的海精惊讶不已,揉了揉眼,不敢相信那个鲛人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
海水弥漫起动荡。
龙宫之内波澜迭起,而龙宫之外……
·
深蓝的海水混杂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几只小鱼游过,嘴里嘀嘀咕咕着什么。
“水珊瑚边有个人类免费给我们开海胆和扇贝吃,她可真好啊!”
“是呀是呀,都不用我们费劲了。”
几只小鱼正是向着西南边的水珊瑚游去,它们穿梭在浓密的海草中,几尾色彩斑驳,衬着浓绿,十分好看。
它们刚一游走,两只金鳞鱼也摆尾过来,顺便嘀咕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西南边有免费的午餐,不吃白不吃,傻鱼才不要呢!
金鳞鱼通体金红,色彩明丽,遇上光芒便更加耀眼,透过海面穿梭下来的微弱光芒正好点缀着海底的金色。
就在西南方,这里海藻丰富,多礁石多腐物,所以盛产海胆,礁石上布满了黑色的海胆,又长又密的胆刺向外生长,里头包裹着香浓的内肉。
水珊瑚边上,架起了多支珊瑚茎,还有一把小刀,主人就席地而坐,腿上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