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光洁如玉的手臂。
陈阳尚未沉静下来,怀里便被她塞入两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崔氏夫妇的一双牌位。
而那仓乱中不乏沉静的女子已经跑远,裙摆迭起,他只能长长叹息,“这、这岂不是要完蛋?!”
祠堂的火是因他而起,险些就要将一切烧没,而远处也才有人发觉祠堂这边走水,四下慌张取水去。
看着愈发黑旺的浓烟染了小半张天,张管家急忙催促,“快快快,一会儿就要烧完了!”
那祠堂离得远,本就是为了不扰亡人清净设立,这下反倒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众人手提木桶,盛了满满当当的水,抄近路往那边跑。
偏偏迎上来虞飞甍,一身烟火味,上下凌乱得很,张管家拦下她,质问:“那边怎么个情形?”
他虽然着急,却能站得住脚,来过问祠堂火势。
“水呢?”
她不答反问,也是来帮忙救火来了。
张管家这才将她全身打量,透紫的衣衫破烂许多,却不掩她姿容,伸手一指身后,“那儿呢!”
那边是条溪流,地势偏上处挖了个湖,底下低平处也有个池子,两者之间的水流一直流动,便成了距离祠堂最近的溪流。
夹岸两旁水草茂密,还有斑斑点点的草叶子漂浮。
旁边搁置了许多旧木桶,需要人倾身去舀水,果然可见有三四名下人仓惶得来回动作。
只是从这到西南祠堂实在是远,跑上两趟便能累得人气喘吁吁,何况手里还要拎着一两桶水。
虞飞甍舔舔干涩的嘴唇,总觉得被那黑烟熏得雾蒙蒙满眼,“这样太慢了。”
……
崔江行接到消息已是日上午中,彼时他方从皇宫出来,描雨候在宫门外,不远处便是府邸的马车,身边却多了个小厮,细看倒是崔府内的装扮。
皇宫上方的天空万里无云,碧色如洗,与崔府的大不相同。
马儿嘶鸣声微浅,在这声势之中,那两人显得焦急很多,看着似乎是有什么大事。
崔江行肩上披着薄薄一件黑色斗篷,瘦高的身形将其挑起,脚踩一双厚实的马靴,疏淡晦暗。
果不其然,一听说崔府祠堂着火,他周身气息敛下,冷得人一激灵。
描雨还好,日日在他身边侍候,早就见过也适应了,但那小厮不同,屏息掩盖自己的存在,可依旧是被他冷凝一下,随即上了马车,赶回崔府。
恰好崔府如今将火成功扑灭,一行人望着那烧了大半的祠堂默然叹息,若是将军回来见到这般场面,恐怕……
只是担心什么来什么,这边火才扑灭,那边崔江行便到了府里,犹如积雪封尘的寒冬,随着他而来——
“本将军不在,府里就由你们这样作弄?”
他黑色披风未解,将人罩着,有些晦涩不堪看。
这祠堂烧成这般模样,诸人不敢则声,纷纷低着头,反正火不是因他们而起,终归落不到他们身上。
空气中余烟飘渺,像极了战火纷飞之后。
“你说,事情起因如何?”他目光对视到一身破落的虞飞甍身上,要她回答。
只是人还未开口,旁边陈管事抱着一双牌位颤巍巍抢道:“将军,都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