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玫瑰园到中城堡的距离不远,可也说不上来很近。
虞飞甍追着那前面的身影,只见他身如鬼魅,已经从玫瑰园园外那条小路踩过夜色进了城堡。
这是一条分支道,一条通向明亮的王宫之外,一条通向森幽的中城堡,那些今天来参加夜宴的贵客就是要通过这条路离开,如今正在调笑着往外走。
她刚要抄小道从那条布满蔷薇的道路过去追他,就被人拦了下来:“哦!亲爱的辛笛娅公主,爱莎终于找到了您!”
眼前是一个与她年仿的少女,虞飞甍并不认识,可是在辛笛娅公主的记忆中,她们打过几回照面。
爱莎是菲尔特伯爵的女儿,在去年的王宫宴会上还和辛笛娅公主敬过酒呢!
她有着一双欧式大双眼皮,眼睛是浅浅的绿色,一头及腰的金发被编成了辫子,从肩头落到胸前。
“呐!这是黛比宁托我交给你的手帕,她说弄脏了你的手帕很不好意思,还让我帮她道个歉。”
只见爱莎手上是一只干净洁白的巾帕,黛比宁已经浣洗干净了,手帕上还染着一股少女的馨香。
虞飞甍接过,向她道谢,“不过,黛比宁今天怎么没有过来?”
她圆圆的杏眼有些疑惑,更加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黛比宁因为上次舞会,始终没有摆脱阴影,现在还在家中休息,恰好得知了她会来参加夜宴,便请她将帕子送还。
“看来温德侯爵之死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希望她能早些好起来,亲爱的爱莎,你遇见了她可要帮我跟她说一声呀!”
辛笛娅最后跟她说了话,然后告别。她还要去将西瑞尔的耳环送还,转身便抄了近路,赶往中城堡。
通往那边的路没有灯光,树影婆娑之间,人影也拉得极长,极不清晰。
可是呼吸全是新鲜的空气,还有猫头鹰的叫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好在是近道,只要穿过去就行了。虞飞甍轻轻敲响城堡的大门,等了半会儿,终于有人将门打开,看见她也很惊讶:“辛笛娅公主?”
仆人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来到这里,那半开的门扉立刻全部打开,想要邀请她进入,可是不知为何又硬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请您稍等,西瑞尔殿下不喜欢别人擅闯这里,容我先去禀报一声。”
他说是这样,可是还是将门彻底打开,请她在这里等着。
夜风愈发凉了起来,也可能是西瑞尔这里得天独厚,晚上凉爽,总之要比辛笛娅那里舒服了很多。
城堡门前有两盏微弱的小灯,潺潺散发着微光,虞飞甍借着灯光将手中的耳环再次细看了一下,那银圈上纷纷刻着两个字母,一个“s”,一个“e”。
看上去怎么都像是具有纪念意义的耳环,只是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正愁疑间,方才那名仆人匆匆赶来,脸上扬起了笑,欢迎她道:“亲爱的辛笛娅殿下,西瑞尔殿下请您上楼。”
这时,稍远处的阁楼上才亮了起来,通明的光线吸引了少女注意,她跟着仆人引领,逐渐来到了那天来过的城堡二楼。
不知为什么,通明的灯光像是对她的专门欢迎,里头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再次让她起了半身鸡皮疙瘩。
走在前面的仆人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门扉紧阖的房间,“西瑞尔殿下就在那里,请您自己进去。”
他说完也就转身离开,只是负责引路而已。
虞飞甍看着这一层明亮的光线,都是来自顶端的一盏吊顶灯,夏夜里还有飞蛾不断萦绕着,这才多了些平常的朴实之感。
而手中隐隐有些硌人的东西加深了她推门而入的想法,可是还是要保持好礼貌。
“扣扣——”
敲门声在宁静中兴起,半有些诡异起来。
里头按理说是有人才对,可是竟然没有给她一丝回应。虞飞甍出手,握着门把,仅仅是一拉,那只紧闭的大门就忽的开了。
里头十分黑暗,通过外面的灯依稀可以看见的是一张黑色的欧式大床,就摆在靠门边的位置。
里头很黑,却有一只小夜灯在散发光亮,模糊笼罩了里边的一切,虞飞甍还是出声进去了。
“西瑞尔哥哥?”
她尝试问道。回应她的,只有门扉的嘎吱声,竟然自动阖上了。
昏黄的灯光下,气氛拢合,她能看见一只身影半倚靠在窗台边上,褪去了外衫之后的颀长身体被内里的贴身西装礼服勾勒,长腿交叠着,像是也在黑暗中打量着她。
“你来了,亲爱的辛笛娅。”
昏暗中她看不清他神情,但他要她坐下,虞飞甍也就顺势理了理纱质长裙,坐在了他那张柔软的黑色大床上。
她想开口,西瑞尔却发出了嘲弄的笑声,“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呢?还是来安慰我来了?”
他从窗边过来,脚步像一只高贵的猫,最终伸出食指,将她下巴挑起,喉间发出吟咏,“嗯?回答我。”
她总喜欢帮他,这次呢?她又要怎样帮他?
虞飞甍感受到下巴上收紧的力度,总觉得危险正在不断靠近自己,就连他血红色的眸子,此刻也泛着诡谲的光,不知是那昏暗的灯,还是自己淡蓝色瞳孔的映衬。
黑色柔软的大床上,因为人的心悸,那绵柔的床被硬生生被抓出了两只黑色旋涡,少女凝神,反驳着问:“西瑞尔哥哥,你难道不觉得现在我们有些越礼么?”
这样暧.昧的环境下,不论是他的眼神,还是他的行为举止,都让她觉得已经超出了兄妹之间。
此刻最好的结果就是,他收手,她将耳环说明因果,乖乖送还给他再离开,第二天就还是继兄同继妹的关系。
可没想到,那下巴上的手指好像多了主人赐予的灵魂,攀上了她黑暗中娇红的唇,使劲揉.捏。
“怎么了呢?反正我们只是继兄妹。”
他揶揄含笑,并不在意。眼前愈发靠近的呼吸,都让虞飞甍一惊。
始终支撑在床榻上的一双纤细手臂倾斜出极端的角度,是因为有他的步步紧逼和靠近。只要他再进一步,她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