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自然也认出来了,他有印象,这些战马是三夫人娘家高氏所赠,为的便是给三弟撑面子,不咸不淡道:“通知三爷,禀告蜀王。”
何翦应声去办。
将千里镜转到了底,依旧瞧不清女子的容颜,可轮廓和梦中人、或者说谢初含如出一辙。顾承是不喜她的出生,但在揭盖头那一瞬,还是震惊了微息,说容颜绝代风华都不足聘美。当时他着实被太子恶心的慌,又不能发泄,便轻慢了她。
此时二人拉着缰绳率领群马绕大圈,当是让战马先降速、再停下来,绕到最弯、最深处,谢初含的脸清晰映在小小的圆洞中。
呼啸的烈风卷的碧色绒氅飞扬,裙摆摇曳出层层波浪,女子的笑颜热烈明媚,嘴角的梨涡盛着日光,红唇齿白,如苍穹巅上的青鸟,炫目迷人。
马匹上的谢初含专心致志,全然不知有人在窥|视。
“佳人仔细些,绕弯时莫要摔了!”李陌殇赶上佳人,便对她折服。
骑着工马领头以食为饵,引百余匹战马入校场,竟出自一个女子的策略,许多骑兵都未必有把我,着实叫他狠狠吃了一惊。除了顾承,她是第二个叫他折服的人,好奇心来了,李莫殇便问:“佳人马术精湛,出自哪位名师?”
出自二十一世纪,谢初含随口应:“家父。”
谢正诚的马术也是不错的,算是走南闯北练出来的,好几次死里逃生都靠“绝地逢生”的马术,为此两个孩子自幼就培养,未雨绸缪着关键时期兴许能保命。
饶完了两大圈,战马速度已降下来,又走两圈,李陌殇领着去周边的草场。
这儿养的可都是良驹,苜蓿都比别地的嫩,草坪上还散落了粮食,战马不比工马,光吃草肚子会大,不利于奔跑。如今这些马跑了许久,恰好饿了。
谢初含的紧绷的玄终于松懈。
李陌殇先翻身下马,瞧佳人拽缰绳的手发红发紫,脸上却洋溢着金灿灿的笑,比春日的暖阳还要舒适,心中更是一叹:女子心性纯真。他越发好奇,究竟是哪位武将,养出这般外柔内刚的女子?
此时,几匹快马奔来,为首便是顾承,他率先翻身下马。
李陌殇挥挥宽大的红袖,平喘了呼吸,躬身一礼,正声道:“世……”话音刚起,银光铠甲闪过,他眨眨眸,反过身看,世子爷朝佳人走去。料想世子那张能毒死人的嘴,他急着跟过去解释,以世子的手段,许会令人拿下先盘问祖宗十八代!
“世子爷且慢,多亏这位佳人机智,将狂奔的战马从城中引出,方能即使止损。”
佳人!?顾承脚步一顿,眉梢提了提。
李幕僚都这般说了,士兵防御动作彻底松驰。
李陌殇瞧不见顾承寒冬腊月的脸色,走上前边道:“这一路非常惊险,她手都磨破了批,最好请郎中检查还有哪受伤了。”
顾承脸色愈发阴冷,自己要说的话都被别人说完了,那人还下令:“你们俩去搬个马扎来,以免佳人拉扯到伤口。”
若非知李陌殇心中始终惦记一人,顾承都怀疑他对谢初含一见钟情了。
佳人佳人的......俗气!谢初含的那张脸赛过佳人多少座城!可更叫他不悦的是,谢初含见他来时,明媚的笑颜瞬间凝固。
那般惊险,她的笑颜比日光多姿,和梦中恣意随性的女子模样无比接近,可见了他陡然又变回那张顺从乖巧的脸。
他是洪水猛兽?
两名士兵已搬来马扎。
谢初含刚要跨过腿,却闻:“慢着!”
顾承一脸不高兴地走来,狠狠踹了一脚马扎,它滚了两圈,瘸了条褪。
此举把两名士兵吓坏了,都知惹了世子爷不痛快,就是不明缘由,反正跪下磕头认错就对了,“世子爷息怒。”
后边的李陌殇也是懵了,隐隐约约琢磨出那气似乎是朝他撒的,可他做了啥?
而后便见从不来不抱女子的顾承,张开双臂道:“到我怀里来!”
李陌殇眼珠子差点儿掉了。
跪着的两士兵相视一瞬,自觉懂了什么非礼勿视,赶紧起身搬走碍眼的残疾马扎。
还来这话!谢初含咽了咽喉,感觉男人脸上写着:拒绝你试试,这回他她没敢犹豫,且那么多人看着,不能落了世子爷的颜面。她缓缓挪着,侧过身、伸出手,腰两侧落下他的大手。
温感穿透衣料,融入肌肤,接触的瞬间,二人都是微颤,眉头轻蹙了浅浅的川。
顾承:那么细软,怎么用力?
谢初含:好痛,能不能轻点?全身骨头架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