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仔那家伙发出一声阴森的鬼吼,脏话便顺势从他嘴里飙出。
“他娘的,老子还奇怪呢。老子怎么会眼瘸地觉得付美丽癞皮脸好看??咳咳,不瞒你们说,老子当时后悔死了,咋对个天仙下恁狠的手!”
旺仔薄唇一歪,棕色的头发被他自己挼的像山猪似的:“呸呸呸,原来是高跟鞋把老子污染了啊!”
说完,他看向景絮,表情无缝切成谄媚:“飞飞公主,你真的好厉害哦!这点信息能分析出这么信息,简直了!”
“只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帮我解惑呀?”
得,几乎所有问题都是他问的。景絮挑了下眉,“你是不是想问,既然高跟鞋是付美丽存储诡异的道具,最后为什么又能当成是杀掉她的凶器?”
旺仔狭长的眼眸噌然一亮!
“笨。”汪凯推着他的本体眼镜,慢条斯理的摇头。
说话间,语气藏着些许嫌弃,“规则怪谈中空有一身蛮力可不好使,你得多动动脑子!旺仔你想想看,既然能利用付美丽惩处学生的手段,反过来对付她。那拿她道具进行反杀,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旺仔冷冷一笑,屈臂,肌肉贲张成几拱弧形。他随手锁住眼镜脖子,将他勾携至身下,懒散垂眸:“原来喜欢喝茶的人,脑子很好使?”
哇塞,这小伙儿。攻击力不错啊!
景絮弯了弯桃花眼,却说:“汪凯说的倒也正确,只不过从结果来推过程的方法并不可取。我的推测过程如下——”
首先是,超出难度的新手局。
和李麻花接触的第一节课,景絮完全相信舒朗的说法。规则怪谈时祂的试炼场,新手局的存活率定然不会太低。
不然游戏玩起来能有什么意思?
可是,一轮到付美丽,画风陡变,没进门就死了一个npc,接下来的一节课中,她高频率的刷新死亡问题。
她似乎很急切的想要锁掉学生们的性命。
但众所周知,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身为班主任的付美丽更应如此!她的做法却反常的耐人寻味。
所以,景絮觉得,在新手局中过分超模的付美丽,一定掌握着什么秘密,且这个秘密能助她短暂超脱规则的限制。
思来想去就是,诡异也能拥有道具!
是啊,人可以拥有怪谈道具,诡异为什么不可以呢?
再进一步,设若高跟鞋的确为诡异道具,付美丽能够使用它进行瞬移,并且抵抗讲台的限制。
那么,它一定有其弱点和限制。
试想,祂能安什么好心?
至少景絮已经发现了一个诡异道具的弱点。
——施法前摇很长,需要敲三下才能动作,要是被人看穿在用道具,仿佛立了个活靶子。
道具的第二个弱点,是景絮根据高跟鞋的本身特点推测的,正确与否也没关系。
高跟鞋塑形,能让女子腿部线条优雅,走起路来变得体态轻盈。但现实生活中,长期穿着高跟鞋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人体有所损害。
既然是诡异道具,说不定会放大这个损伤的特点?
于是,景絮又双叒大胆猜测:帮助付美丽存储诡异力量的高跟鞋,反过来用,会不会汲取主人本身的力量?
即便自己杀不死付美丽,让付美丽脱去诡异道具准没错处。
想到此,她摩拳擦掌的决定去试了!
当然她并非莽撞冒进之人,摸完高跟鞋后,特意紧紧挨着祛除污染的小绿植。
“原来如此!”旺仔跟着景絮的思路,顺利理清逻辑,心里得意,不免又拐了下汪凯,“哼,在规则怪谈里喝茶的人,自己能想的出这些弯弯绕绕么!”
汪凯白嫩的面皮涨红,吭吭哧哧的反驳:“读书人的事情,一时间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旺仔乐了:“长见识了。原来读书人就会动动嘴皮?”
“至少我勇于思考,总比有人一身肌肉,一直问来问去的要好吧。”
“嘿,我说小田鸡!”
“好了,别闹。”景絮出口制止,她瞥了眼时钟,看向舒朗,问道,“你哥有没有给告诉你,关于诡异道具的情报?”
舒朗挠了挠头,坦言:“我哥好像没给我说嗳?不过他也告诉我,等我成功通关新手局,他还有好多消息要告诉我呢。”
“嗯,看来新手局一般是不会出现任何道具。”
的确,这样才算公平。玩家在经过新手局的适应,并且抽取怪谈道具或天赋,才算正式开始。
如此一想,祂还蛮敞亮的?
景絮抬指摩挲着下巴,纱布粗糙的质感刮开她皮肤,刺的她下颌紧绷。
她叹了口气,才恍惚发觉,干渴已然扼住了她的咽喉。
喉壁如小刀刮蹭,缺水感绵延至神经,压得她太阳穴突突的跳。
啧,这些生理反应,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自己是个F级的绝世小废物。
干渴逼至唇角,景絮敛了思绪,连忙回身从桌肚里翻找出保温杯,狠狠灌上两口。
舒缓了些后,她咂摸了下唇, 觉得那水甜滋滋的,还蛮好喝。
咳咳,然后很不敞亮的产生了个想法,要不然,从祂那里挖点东西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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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白炽灯雪亮,风扇刺拉刺拉的刮着热风,灼热的呼吸涌入空气,为教室更添一份灼热。
语文课本安静的躺在木质课桌上。
‘哗啦’一声脆响,薄薄的纸面弹动了下,却丝毫没有被风掀起的迹象。
不知是窗外的日光,还是头顶的亮光,第四十四页上,雪亮的白光冷彻。
光线几乎凝固,灰尘停滞在那页光柱上,将书上的血斑烘的更加诡异。
猩红诡异的血液阴干,顶头的‘真诚’二字忽然腐朽,像被岁月朽坏了似的,成了本记载旧事的老书。
蓦然,书页又是一声躁动。最下方的空白处,蔓出一折淋漓的鲜血。
血泊填满了全书,洇出的画面,竟然是付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