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的晚上格外安静。
艾斯黛拉似乎从送德拉科到这里后,就一直没挪过地方。她就固执的坐在那张床上,木着一张脸,思考着她到底做错了哪一步。
塞德里克之前帮她整理过了衣服上的血污,给她擦了脸。还好说歹说的劝她还是喝下了一小瓶镇定剂。细心的发现了她手肘处不知道被什么碰到的擦伤,并叫庞弗雷夫人帮她涂了白鲜。除此之外,艾斯黛拉已经不能再接受更多了。她有一种幸存者综合症的感觉,至少在现在这段时间里,她不希望被过分善待。在时间晚些后,塞德里克曾想带她去先吃点晚饭,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她对塞德里克说,她想要一个人在这里静一下。鉴于她所受到的“惊吓”,庞弗雷夫人也同意她今晚可以在校医院休息。而塞德里克只得去了出事的舆洗室帮她找回了她掉落的魔杖,确认了她还算是稳定的情绪后,如她所愿的先离开了。
她现在整个人都很紧绷,但整个人又很平静,可能是因为镇定药液已经起了作用,或者是太起作用了,导致她没什么情绪波动,这也使得她的脑子里反复不断的思考着发生的一切。她庆幸自己这两天没带着厄里斯魔镜,这使得现在她的思考百分百都属于她自己。
对了,舆洗室决斗的消息已不胫而走。
哭泣的桃金娘显然在城堡里的每个盥洗室都冒出来讲过这个故事,校医院的门开合了不少次,不过大多是探头探脑的看一眼就离开了,莉莎和曼蒂当然不属于这种的,她们是来看艾斯黛拉的,但也已经回去了;潘西刚刚也来过校医院看德拉科,尽管她发现艾斯黛拉已经在这里时不太愉快,但她还是主要的把矛头对准了哈利,刚走出门,艾斯黛拉就已经听到她在门口向别人咒骂哈利波特有多么丧心病狂了;而斯内普教授也一定对□□们宣传了此事,因为麦格教授也来校医院向庞弗雷夫人确认过德拉科和她的状况。
不过这些似乎也并不是太重要的事。
艾斯黛拉现在脑子里转的最多的,依旧是她进入舆洗室后发生的一切。她反复的回想着,她的冒失与后知后觉。她失手了,艾斯黛拉在平静下情绪后发现了一个既可怕又理所当然的事实,那就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做到。她会失手,并且可能这不是她此后唯一一次的失手。
“嗯…”一声不算愉快的闷哼声打断了她的思考。艾斯黛拉侧过头看向德拉科,他似乎还被身上的疼痛所困扰着,即使一切有助于恢复的魔咒和药剂已经用在了他身上,但那种来自精神上的疼痛感依然不会在一个晚上之内就立刻消失。他枕着羽绒枕的头轻轻昂起,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眉头紧皱着,失血的唇也抿成了一线。他苍白的颈子上喉头滚动了两下,似乎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渴了吗?”艾斯黛拉看着他微颤的睫毛,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才轻声问道。
德拉科慢慢睁开了眼睛,那双青灰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天花板,并没有回应她。
“你不说…”艾斯黛拉又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垂下,盯向了校医院的地板,冷淡的的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就不会给你倒水的。”
“用不着。”德拉科依旧没有看向她,但他似乎也没想到就这几个字的气力,也抻动了他看似愈合完全的伤口,他的眉头一下皱的更紧了。
但艾斯黛拉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校医院的水吧台前,接了一杯尚且还算温热的红茶,走回了德拉科的床前。
她就端着那杯茶看向德拉科,看的他都有些发毛,不情愿的用手肘反撑起床面想要坐起来,好接过艾斯黛拉手里的茶杯。
但艾斯黛拉出乎他意料的把手中的茶杯举高了些,贴到了自己的唇边,把杯中的茶水喝了进去。
注意到德拉科一时间错愕的目光,艾斯黛拉咽下口中的红茶,像是在介绍天气似的,淡淡的说,“我说过,你不说我不会管你的。而且…我也渴了。”
德拉科对她这个行为似乎感到无语,瞪了她一眼后,不想再理会的在床上侧翻了下身,把后背朝向给了艾斯黛拉。
“为什么?”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
“什么为什么?”德拉科闷声反问。
“为什么向我丢驱逐咒?”
“谁让你不管不顾的!跑进来的…”德拉科像是被这个问题点燃了火气似的,但最后他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摔到墙上很痛吗?”艾斯黛拉的声音听上去依旧是一点不为此感到疼痛的平淡。
“所以你更希望躺在这里?”德拉科没好气儿的抻过身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
“也许我就想躺在这儿呢?”模糊不清的念头,艾斯黛拉微微皱起眉头,看上去仿佛对自己的念头很是困惑。
“我说过,我用不着。”德拉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觉得…有点累了。你累不累?”又是答非所问的话,艾斯黛拉把只剩下一个茶底儿的杯子放在了两人床中间的矮几上,坐回了自己的床上。而后也有样学样的躺了上去,把被子盖好。
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隔壁的那张床上传来了一个很小声很微弱的“嗯。”那声音轻的就好像是她的错觉,可能也确实是她的错觉。
…
艾斯黛拉在校医院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充足的睡眠对于心情的平复似乎很有用处。当然还有塞德里克给她带来切好块儿的水果。德拉科并没有在他的床上好好歇着,庞弗雷夫人说他一早就离开了。这似乎有点荒诞不经,真正受伤的人只在医院呆了一晚就匆匆离开,而一个受了些擦伤的目击者就这样翘了一上午的课,在校医院睡了个天昏地暗。
但塞德里克仿佛把她当做了一个真正的病人似的,还坐在床边而用小叉子试图给她扎着刺角瓜喂她吃。才吃了两块,艾斯黛拉就发现她被庞弗雷那瞟过来若有似无的眼神盯上了。尴尬的赶紧收拾好东西下床,拉着塞德里克离开校医院。
艾斯黛拉嘴里含着一颗微酸的蛇莓一路走回宿舍。她们一路上并没有谈论她昨天的明显的失控,艾斯黛拉不提,塞德里克也就不问。这可能都快是她们之间的一种默契了,关于艾斯黛拉闭口不言的一切,塞德里克不去追问,但塞德里克送她回去的一